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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强娶(第1页)

◇第84章强娶

裴蕴初进院子的时候,看见李群霄正蹲在墙角撅土。

撅得很认真,头都不回,衣衫前摆掖进裤腰带中,衣袖也挽得利落,干活还挺游刃有馀的,不知道他这样干了多久了。

裴蕴初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擡起两只手作爪状,正准备吓他一跳,没想到李群霄早就发现了他,在他凑近要出声的时候,回头了。

“还知道回来。”李群霄淡淡说道,放下了手中的铲子。

裴蕴初伸出的爪子没用,见状笑嘻嘻地猴上了李群霄的背,不好意思地笑,笑个不停,搂着他的脖子,脸一直在李群霄肩上蹭:“这不是回来了麽!”

还贼喊捉贼地到处看:“怎麽这麽早就起了?是不是谁吵醒你了,阿平啊?我就说他做事毛手毛脚的吧。”

见李群霄脸色不好看,他不晃人了,起身也把李群霄拉起来,拿准备好的帕子给他擦手上的泥点子。

十根手指一点点擦过去,擦干净了,裴蕴初又把他的衣袖拉下来,见他手冷得不行,便攥住了他的手。

李群霄脸色不算差,但裴蕴初还是担心,擡头碰了碰他的额头,还好没有要烧热的迹象,他低下头,劝道:“你现在还是别干累活吧。”

李群霄点头:“也对,这是你的活。”

裴蕴初不爱听这话,满眼不忿,李群霄见状挑眉:“是你想要在府里栽茶花。”

松松土而已,像受了多大的委屈,裴蕴初嘁了声,不与重伤之人计较,牵着他的手,引他看向现在还灰扑扑的土地,伸手比划着:“等茶花长起来了,长高了,在屋里的时候,推开窗就能看见,晚上吹了灯也能看见。”

雪拥阁窗外的茶花是养在盆里的,李府的茶花是埋进土里的,种子生根丶发芽还不够,还要沿着墙根爬上窗棂……

李群霄抓下他的手,问他:“你想在屋里也能看见窗外的茶花,你知道这要多久吗?”

裴蕴初迟疑:“是不是要半年?”

或许不止,可半年就要经历一个春和半个夏,听起来太漫长了,叫人不敢奢求,李群霄松开他的手,道:“去换身衣服吧,有味。”

裴蕴初愣了一下,然後揪起衣领嗅了嗅,不好意思地笑笑。

是有味,烧纸钱时被熏了一身,裴蕴初知道没瞒住李群霄,反倒心中轻松了不少,认真解释起来:“李志出殡,我去送他最後一程了。”

李群霄点头。

裴蕴初伸手指了指里屋,“那我先去换身衣服?”

“去吧。”

李群霄看着他小跑进屋里,跟着走了进去,轻轻把门关上。

今日天色阴沉,天越发冷了,黑得也快,关了门,没开窗,屋里很快暗下来,裴蕴初隔着屏风,看着李群霄伫立的身影,松开腰带,褪下外衫。

与衣衫一起拖去的,还有他自以为是的僞装。

今日实在不是什麽值得开怀的日子,裴蕴初有气无力道:“再不下葬,李志的尸首就存不住了,万一案子没审完,要把李志也带走呢?”

人都断气了,拉走也问不出什麽了,没人在乎李志的,他的下场只有乱葬岗,没有会喜欢那里——临终前,李志求他,别把自己扔去乱葬岗。

乱葬岗尸臭熏天,有财狼,有恶徒,李志没说自己最怕什麽,但是裴蕴初猜到了。

李志在狱中受尽折磨,心力交瘁,虽然被救下来得到诊治,但大夫也无力回天,裴蕴初是眼睁睁看着他断气的。

英年早逝,李志没有丝毫不甘,面容平和安详,仿佛恩怨已了,没有了遗憾。

裴蕴初没法无动于衷,他记得李志死前灰白的脸,怎麽也睁不开的眼睛,眼缝中的光微小得几乎难以捕捉,那是一点心疼的情绪。

腰带系不上——他的指尖轻微颤抖着,屡次尝试屡次失败,他放下手,低着头,挫败又忧伤:“他说……”

“如果不是愧对于我,他早就在狱中自戕了。”尾音震颤,带着一丝无措。

被迫与亲人分离的不安,乐府中的不见天日的折磨,落入流寇马蹄下非人的遭遇,在丹陵焦心等待的三年,这麽多的苦和痛,总要归咎到一处,曾经一段时间,裴蕴初认定是李志的错。

他大可以把李志临终前的话只当做李志为自己开脱的谎言,可裴蕴初再明白不过,如果不是他传信去狱中,李志可能早就死了。

死在狱中不必受越狱的颠簸,与齐王生死相隔最好,死後也不肯去乱葬岗,不然去了地府还要与齐王碰面,裴蕴初这些年很难过,李志也没好到哪里去,死对他来说是解脱。

可连遗言都没有,裴蕴初几乎难以相信,以致于李志死後他没有立刻发丧,而是去做了一件,连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他派人去找李志的家人。

落叶归根,不是天经地义麽?

裴蕴初这样想着,借助阿平,顺利找到了李志早已经隐姓埋名的家人。

但李家人闭门不见客,打死也不肯听李志的消息,就算知道了李志的死讯,也说得出死有馀辜这样残忍的话,好像恨不得啃他的骨头,吃他的血肉。

血浓于水的亲情都无法跨过滔天的逆党之罪,可李家人曾真心地为李志入仕而开怀过,裴蕴初禁不住地想,到底什麽是真的。

他想了好几天,想不出个答案,李志墓前的烟灰呛疼了他的嗓子,熏红了他的眼睛,他头昏脑涨着,脑中思绪繁多。

裴蕴初想,李志的亲情不堪一击,那麽自己多年来孜孜以求的一切,是否真的值得。

这念头一出,裴蕴初在李志墓前扇了自己一巴掌,指节磕在下颌骨上,脸疼,手也疼,他无比恶毒地咒骂自己的软弱,只是在黄泥上跪了一下,便动摇了决心,活该他这麽多年遍寻不得。

此刻他在李群霄面前,隔着层屏风,他没忍住,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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