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苇道:“李志说,裴晗带着妻女,如今就安住在京郊。”
马车停稳,车帘没有半分晃动的痕迹,内侍静候片刻,耐不住了便出声问安,又等了好一会,才看见李群霄掀开帘子出来。
“有劳公公。”
内侍心中一惊,飞快扫视李群霄,见他神色沉静,想是自己听错了,李大人虽然重伤,但还不至伤筋动骨到说话声颤的地步。
他一路苦笑,说起,这两日皇上都宿在御书房,忙得是焦头烂额,参汤都喝不得了,嘴上撩了泡,祛火的药茶都当水灌了。
李群霄没搭腔。
叛王再次入狱,不日问斩,此外,拿了擅权的张承业,还有刚进京的洪家人顶上,朝堂上的风波很快就会平息,让皇上焦头烂额的,应是其他。
李群霄进了御书房,刘赦从案桌上擡头,免了他的礼,让内侍拿折子给他看。
李群霄看了,看完了,脸很臭,冷道:“他并非什麽同党同夥,如果不是他潜伏在公主府,递出消息,禁军捉拿叛王,不会这般顺利。”
刘赦笑了几声,宽慰道:“莫介怀,不说这个,连朕听说你当日追他而去,都惊讶得不得了,其他人不知道他是你的眼线,才有此反应,不过,依朕看,你也太看重他了。”
李群霄沉默不语,心想,皇上应是猜出裴蕴初的身份了。
果不其然,皇上又让内侍拿了份供词给他看,李群霄先看见落款,永宁两个字让他眼神一凛。
刘赦道:“永宁说,这名叫裴文轩的男子,自荐枕席,在她身边留下,借公主府遮掩,与叛王勾结,如今东窗事发了,她才知情。”
如果皇上相信永宁的话,就不会叫永宁禁足,李群霄道:“皇上心里已有决断。”
“是啊!”刘赦揉了揉太阳穴,眼窝深凹着,满是疲惫,“骨肉相残的真相,只有朕知晓就够了,永宁还是个孩子,能有什麽害人之心?让裴文轩顶罪,便能大事化小。”
说完,他看向李群霄,见他神情依旧,没有恼怒,也没有惊讶,只是目无波澜的看着自己,刘赦有些拿不住,心想,究竟是他宫规没学好才这般僭越地直视人,还是因为其他。
上位者永远都有主动权,李群霄开口说话了,“皇上想要下官做什麽?”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不过刘赦私心不想威逼利诱,他很中意李群霄这个臣子,本不想这麽快就寒了他的心。
刘赦动动指尖:“朕要你迎娶洪氏嫡女,帮朕笼络洪家人,与朕一条心。”
李群霄确信,皇上什麽都知道了。
刘赦靠在龙椅上,目光半阖:“你也真是聪明,罪臣裴晗之子,你把他藏在公主府,怕朕伤及他,还想送到成王府上安置。”
“他替妹入乐府,本就是死罪,不过朕可以赦免他,还能赐他良民籍,你若真心喜欢他,朕便将他送给你做个贵妾,如此你也可以日日放在跟前赏玩了。”
可裴蕴初不是个物件,李群霄不愿,大逆不道得很,反问:“如果下官不从呢?”
“李大人慎言!”
内侍严厉制止,其实内心慌得不行,来时他已经暗中叮嘱李群霄要顾忌龙体,小心回话了,可现在竟然敢顶嘴!果然是草根出身,不知道天高地厚。
刘赦倒是不生气:“不着急,你回去好生想过再答。”
还有什麽好想的?李群霄谢罪离开。
引路的内侍唉声叹气,来时是言语敲打,此时就是疾言厉色了,但李群霄一句都没听进去。
“李大人,您……唉,卢侍卫,好好劝劝你家大人吧。”
李群霄置若罔闻,掀帘上了马车,车帘放下,他才深深地叹出一口气,胸口的伤扯疼了他的眉心。
车外裴蕴初的声音响起,他才缓了深情,生怕裴蕴初眼尖看见眉心皱痕,瞧出端倪,他还用指腹压了压。
“我等你半天啦!”
李群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掀帘下车,擡手放在他後背上,带他进府,“为什麽不进去等?”
裴蕴初笑嘻嘻的,“晚膳太香,我怕我忍不住。”
李群霄无奈:“我没让你等。”
“我想等啊!”裴蕴初握了握他的手,嫌冰,哈出一口白气,道:“突然叫你进宫,皇上说你什麽了?”
“无碍,”李群霄攥了他的指尖,淡淡地笑着,“他让我好好养病。”
【作者有话说】
先甜两天吧
style="display:block;text-aliger;"
data-ad-layout="in-article"
data-ad-format="fluid"
data-ad-t="ca-pub-7967022626559531"
data-ad-slot="8824223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