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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说真心话太羞耻（第2页）

不打草惊蛇一回，哪里有接近的机会？但裴蕴初想起来也是心惊肉跳，他啃着包子，含糊道：“你胆子也太大了，你真敢杀颜校尉啊？”

阿平道：“主子命我保护裴公子，裴公子安全我才好复命。”

裴蕴初看了他一眼，把最後一口煎包塞进嘴里，怒嚼了几下之後，就着阿平递来的水咽下去，嘴里干净便说：“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把齐王的逃遁方法，告诉狱中的李志。”

床底的炭盆才塞进去，裴蕴初还是冷，掖着被褥把自己围起来，他哆嗦着感叹道：“死了就什麽都没有了，李志知道要怎麽做。”

见阿平迟疑，裴蕴初笑道：“你别担心，我不会做什麽危险的事的，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公主命我送一送齐王，送完我就回来啦。”

“好啦，别一副我要送死的样子，”裴蕴初又问，“对了，李群霄什麽时候回来啊？”

这下阿平的神情变得更复杂了，擡眼看了眼裴蕴初，後低下头去，道：“後日了。”

“後天才回来啊……”裴蕴初仰脸笑，“那好吧，我等他回来再跟他说这几天发生的事。”

阿平点点头出去了，裴蕴初目送他，直到他的身影在门上消失，才缓缓收了笑。

他端坐片刻，拿起床尾的衣衫胡乱套上，掀被下床，太冷了，冷得他一落地就打了个寒战。

笔杆子像冰柱，墨块都冻硬了，裴蕴初磨到指头都白了，才研出黑墨。

他抚平黄纸，提笔却犹豫，想半天只憋出一个落款：李群霄。

道谢太肤浅，祝福显得生分，说真心话太羞耻，说正事也没意思，裴蕴初咬破了笔杆还是没下笔，伴着舌尖一点淡淡的木腥味，裴蕴初静坐了很久。

终于，他写下了第一句废话：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洋洋洒洒一页纸，裴蕴初说不上字斟句酌，却也是情真意切，如果他真的回不来了，那这封信就是诀别信，要是回来了，裴蕴初就把这信烧掉，什麽话都重新藏好了放在心里。

也不知道李群霄现在怎麽样了，裴蕴初重新钻进被窝，抑制不住地想，外头的流言越来越难听了，李群霄回来了，真的能招架得住麽？

还有他今日忘了问公主，有关李群霄的身世，是不是他们为了混淆视线，才放出来的。

这个问题，在第二日，得到了永宁的解答。

永宁正在绞之前皇上送来的耀光绫，听裴蕴初这麽问，停了手里的剪子，擡头起来，相当干脆地承认，“是啊。”

裴蕴初作恍然大悟状，给永宁倒茶：“那等齐王走之後，流言就会慢慢平息了吧？”

“那要看李群霄能不能活到齐王离开。”

当啷一声，裴蕴初手里的茶壶敲在桌上，永宁嫌刺耳，说他笨手笨脚，裴蕴初听不见似的发了怔，老半天眼珠子才动一动，反问：“活？什麽意思？”

永宁扔了剪子，徒手撕扯绫缎，淡淡道：“我派了人去追杀他，消息传回京，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到时严校尉才好行动。”

追杀？裴蕴初惊愕地看着永宁，不知她怎麽会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可他再难受，也不能表露，还要笑：“那追杀成功了麽……”

他手抖得不成样子，说要倒，没抓稳茶壶，茶杯满得溢出来了，也不知道找帕子来擦，让滚烫的茶水洇湿了他的衣摆。

他等得焦灼，觉得永宁那副高深莫测地笑真是刺眼，他快要站不住了。

“当然没成功了，想什麽呢？”

永宁低头继续撕绫缎，铆着劲，脸都红了，她不知道她这话让裴蕴初喘通了气，很快，她又抱怨着说道：“早知道张承业也派了人去杀李群霄，我就不出手了，省得招人怀疑。”

张承业？裴蕴初几欲失声：“翰林院的学士，他不是在查齐王的党羽？为何要抓着李群霄不放？”

永宁头也不擡，道：“张承业以权谋私，难担大任，皇兄早就不满意了，让李群霄去饶州，一是避祸，二是请洪老头出山稳定朝局，听说还要把洪家的女儿许给他，张承业眼看着要失权，怎麽可能不作为？”

裴蕴初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瞠目结舌：“他会不会有事？”

“死就死了，我大魏不缺良将。”

“那也是条人命！”裴蕴初震惊以致失声，永宁没听清他说什麽，却看清了他脸上的惊惶，笑着打趣他：“胆子就针尖大，还说要替我卖命呢，呀，茶杯都倒了，看你吓的。”

裴蕴初呆呆地看着湿了一大片的袖口，片刻後，才迟钝地请罪：“我失态了。”

“回去换身衣服吧。”

裴蕴初点点头出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屋的，也顾不上屋外有没有人盯着他了，在屋里发疯似的喊阿平。

阿平小跑进来，见了他的模样，吓得话都不会说了，裴蕴初顾不上擦泪，扶着阿平的肩，问道：“李群霄是不是出事了？”

阿平长久沉默，裴蕴初看懂了，脑中嗡鸣声愈响，思绪在这一刻如遇坚冰阻塞，久久难通。

【作者有话说】

瞧把小裴吓得，李大人快来哄哄！（後天更後天更！这两周榜单好点了，能更多点了ヾ(°°）因为我就是个糊糊……所以如果更多更快的话去的榜单会变少，攒不了太多人气，真的很感谢追更的宝宝，爱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