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乱说了,韩婉瞪他,还骂他:“送来的两套衣服就我的坏了,为什麽?你以为你人缘很好啊?”
“是动手脚的人想让我怀疑到你头上!蠢。”
裴蕴初有的是机会让她出丑丢脸,也可以不让她上花车,但他没有,反而在很多个关键的节点帮了她,韩婉心里都记着呢,一面感激他,一面又想不通。
“我当初……那样对你,害得你从此接不了女客,你就一点都不怨我?”韩婉越想心里越毛,看裴蕴初都觉得不对劲了。
裴蕴初见他提起旧事,目光呆了一瞬,然後笑了一下,想说什麽,但又被刚下楼的姑娘们给打断了。
姑娘们好奇极了,有的问韩婉有什麽急事,有的问昨夜巡街时的景,有的提起早上听到的趣闻,七嘴八舌的,寂静的大堂突然就热闹起来。
“好啦好啦!”韩婉让她们安静,看了一圈,手指点个不停。
“你不是很会用眼睛勾人?你教教咱花魁。”
“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事就摆弄你的嘴唇,说说吧?怎麽让男人对你念念不忘的?”
“你也来,你长得嘛……不过我可听说你一身酥骨能缠得人走不动路,别藏着掖着了,快说吧!”
裴蕴初被围在中间,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手都不知道往哪而摆,这样子逗得姑娘们笑个没完,这下他更难堪了,偏韩婉还让他学完了就演给她们看,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都盯着呢,裴蕴初一点点地学,一会眨巴眼睛像得眼病,一会嘟噜嘴唇能挂茶壶,一会又抹人手臂像给人揩汗,逗得姑娘们笑得前仰後合,裴蕴初还挺不乐意,他觉着自己学得还挺好的呢,怎麽就笑得停不下来呢?
韩婉也笑出了眼泪,在裴蕴初肩上拍个没完,裴蕴初被拍痛了,自己摸摸,还挺苦恼:“好难,怎麽办啊?”
这会也不害羞了,学不好还怨上自己了,觉得自己笨,韩婉见他这样老实,不继续笑了,想半天,说出个理由来:“你学不好是因为你知道你在学,你得先让自己相信,你是真心仰慕你面前的男子。”
只有仰慕,抛出媚眼的时候才不会显得刻意,亲吻是情不自禁,抚摸是水到渠成,演戏最痛苦,如韩婉所说:“你得先让自己沉溺其中。”
裴蕴初听得认真,不觉得韩婉的话矫情,在场的姑娘们也不觉得好笑,这是她们生存的技能,多数时候还会洋洋得意:瞧她们把那些自以为是的男子逗得分不清东西。
见裴蕴初似懂非懂,韩婉又补充:“其实……也不是什麽时候都要说服自己。”
“韩姐姐说得对!碰上个兜里没钱又爱叫唤的,陪他吃个酒得了,还眨什麽眼睛?我直接装醉跑掉。”
“我是撒谎说上茅厕!”
“这招用多了就不灵啦!我干脆安排两个人撞一起,看他们打起来,我倒落个清闲!”
不是什麽人都值得费心思,裴蕴初听懂了,听得很认真,记下了好几个妙招,就等着之後碰上这种情况能用上。
韩婉见他傻乐,拍了他一下,提醒他:“别笑啦,都学会了没?”
有这麽一点点收获了,裴蕴初点头,就等着在李群霄面前表现一回了。
当晚,他一反常态,穿了新衣,扎了新发带,旁人叫他上台配乐都会婉拒了,就等着李群霄来,只可惜左等右等没等到,腰都坐塌了。
不过他面前是很热闹的,巡了一回街,美名远播,有好些人都花重金来看他,又怕招惹李群霄,只敢跟他碰碰酒杯喝上几杯。
裴蕴初喝了,笑得有点敷衍,还惦记着李群霄。
今早李群霄离开厢房前,他特意央求李群霄来万木春的,虽说李群霄没给个准话,但真的不来?
等久了,琼楼里喧闹劲都散大半了,就剩醉醺醺的客人在说大话了,上至节气,下至街边菜价,叨叨个没完,裴蕴初听得耳朵都疼了,招手唤跑堂的来,让把这假说书的拉出去。
那人被扛上肩还在说呢。
“今天街上热闹!县衙逮了好几个掌柜,铺子都关了,哼哼,让你们乱加价,欺负人!”
又有几个闲着的姑娘坐过来,摇着扇子叹气,相互讨论的,也正是那假说书说的话。
万木春的常客中商人最多,县衙里发生什麽事传不过来,但今晚什麽常客没来看一眼就都知道了,没来的正好就是那几个被衙门关了铺子,吃板子的。
“听说是霸市太过,被人告了。”
“听说卖得东西里掺了假,被人揭了。”
霸市和掺假也不算稀罕事,这一下就逮了好几户,算是大阵仗了,裴蕴初听来听去,总觉得这出巧得很,也许还跟上回韩莲失踪的事有关。
【作者有话说】
小裴:又有借口去找李群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