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裴蕴初不傻,李群霄这一走绝对不会回头,试探结束了,李群霄不会再在他身上费心,他们之後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可他要留在李群霄身边!
忘了被人掐脖子时有多痛,裴蕴初手脚并用爬起来,往李群霄身上一扑,紧紧地抱住了李群的腰,可怜兮兮地唤:“别走……”
“不要命?”
“我要命,我也要李大人。”裴蕴初双手交握,不肯松手,侧脸贴在李群霄的背上,软了声祈求:“品花会当日大人就不肯要我,如今又早早从我房中出去,你可知这麽一走,外头如何看我?”
“放开。”
“不放!”裴蕴初晃晃手臂:“我留不住你,心便要难过地死去了,遭嬷嬷打骂又算得了什麽?从前挨打还少麽?只是我早已属意你,你不肯要我,我也绝不伺候他人,嬷嬷说我是赖性子了,要打死我了!”
李群霄扯开他手,扯不动,想卸他的手了,“与我无关,放开!”
真动气了也没什麽好怕的,还能比被掐死还惨?裴蕴初赖着,下巴抵着李群霄的後背:“李大人今日误会了我,我不怪你,我只求你留下来,好不好?”
裴蕴初见他没反应,松了手,绕去他身前,用身体挡着门,不满意地觑他,抱怨:“今日可是中秋,县衙里的大人都要过节,李大人还有什麽要紧事,非要今晚做?”
他见李群霄不说话,乘胜追击:“你不是怀疑我跟阮正源串通使坏?你留下来看着我,看我表现。”
说什麽都不让,李群霄看着他脖颈间逐渐便成灰色的指印,十分後悔刚才没弄死他。
按他之前的猜测,他没想放过裴蕴初,左右他已经与赵知县搭上线,要拿几个商户开刀了,不管之前裴蕴初在他书房看过信之後有没有告诉阮正源,都阻止不了他了。
事已成,李群霄完全失去耐性,本不再想跟裴蕴初周旋,若能得到他与阮正源的口供最好,不行就作罢。
李群霄没要他的命,但没完全对他放下戒心,隔着门吩咐侍卫卢苇去彻查裴蕴初在万木春的过往。曾向万木春老板娘打探不过是想释放入套的信号。
真是弄错了?
李群霄沉默着,裴蕴初却话多,他听见了李群霄跟侍卫说的话,正缠在李群霄身边,小声说:“大人查我麽?我什麽都愿意告诉你的。”
被李群霄眼神刺了一个激灵,裴蕴初後知後觉地发誓:“今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李群霄这才移开目光,他去将窗打开,让屋里的气息散出去,月影照进屋,屋里突然有了中秋的气息,但他本就不是闹腾的人,还是冷,让裴蕴初熄灯。
裴蕴初照做,熄了灯,转过身就听见了李群霄上床的动静。
上床是没戏了,裴蕴初也不敢,打算在椅子上将就。
还好柜子里有多馀的被褥,不然他就要坐一晚上了,不过虽然是能躺下了,但裴蕴初睡不着。
今夜一波三折,他差点丢命,为了留李群霄还丢脸了,演一往情深真难,害怕的劲过了,就只剩下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李群霄信不信,他也是第一次这样,虽然在万木春里见死缠烂打的人见得多,但自己做起来还是不一样的。
他得尽快适应,今後纠缠李群霄的时候少不了。裴蕴初想通了,也饿了。
在万木春的时候是吃不够,今天是压根没吃。
在花车上,接了大秋梨就不能拿月团,入了席,满桌珍馐他一点没碰就被李群霄带走了,又闹了这麽一场,现在安静下来,惊和怕是消下去了,饿劲来势汹汹。
裴蕴初趴在地上找大秋梨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是竈房里眼冒绿光的臭老鼠。
李群霄睡眠极浅,没办法,军营里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裴蕴初这麽一个外人躺在他床外,他不可能还睡得沉。
但这不代表他不需要安静养神,裴蕴初辗转反侧,他忍了,但是发出咔咔声和嘶溜嘶溜的声音,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群霄翻了个身,平躺,脸朝外,不耐烦:“你在吃什麽?”
裴蕴初被吓住了,转过身,看他两眼,嘴里极快地嚼了两下,手里抓着的东西在黑夜里只能看见个黑咕隆咚的形。
“我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