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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试探（第2页）

李群霄没说话，分明是还有疑虑。

但若说裴蕴初清白，李群霄绝对不信，否则他不会让裴蕴初进到书房里来——他又想试探裴蕴初了。

军中的细作什麽把戏都有，李群霄最不屑美人计，何况裴蕴初也不美，美也没用，上沙场的人，最忌有人近身。

李群霄的目光是一以贯之的冷淡，看着裴蕴初行礼，长了气息，挨住椅背，给足了裴蕴初表演的时间。

裴蕴初感受到李群霄的目光，不知怎的，屁股先疼上了，分明也不是他打的。

先道谢，裴蕴初很诚恳，一字一句地说昨日的走投无路，也说自己的唐突，一盅汤对大恩大德不够，不过礼轻情意重。

裴蕴初低着头说话，眼睛在下面眨啊眨的，睫毛呼扇，他不安，话都说完了，怎麽李群霄一点反应都没有？

书房里落针可闻，李群霄翻动铺了满桌的信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空出一块桌面，敲了敲，道：“拿过来吧。”

裴蕴初忙不叠地上去，把食盒放在了桌上。

书桌就这麽点大，避着书册和笔架，食盒就只能放在李群霄手边。

裴蕴初站在了李群霄身边，但他没乱看，双手捧着炖盅放在了桌上，位置太小，他躲也躲不过，扫了眼没倒扣的信件。

哐当一声，炖盅歪斜，盖子一错，参汤便泼到了裴蕴初手上。

李群霄立刻抢救信件，沾了汤水的甩甩，如此动作，他的目光始终放在裴蕴初脸上，正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这就够了，李群霄冷道：“出去。”

泼出来的参汤也不多，还都洒到裴蕴初手上了，不过肯定喝不了的，他赔了罪，想把炖盅收起来。

“出去吧。”

李群霄此刻的眼神堪称严厉，等裴蕴初走出来，他便立刻拿出了那叠信件。其他信件用来凑数，中间一封列举了丹陵的商会会员，当中圈出了好几户。

他故意的，如果裴蕴初不是阮正源派来的人，那麽绝不可能对信件上的名单有反应。

“李大人。”

李群霄擡眼，有些意外，没想到裴蕴初会突然回头。

“李大人，”裴蕴初攀着门框，侧过脸来看他，视线稍稍落下，抿着笑，是一副紧张但带着希冀的模样，眼瞳透着光，道：“过几日就是中秋，楚云想陪李大人赏月……”

李群霄看他许久，别开眼，“知道了。”

裴蕴初当他应下了，无声地笑，也走了，离开时跟进门的侍卫卢苇擦肩。

卢苇见了主子神情，道：“没试出来？”

“八九不离十。”

李群霄拣出写了名单的信纸，嘱咐卢苇：“按原计划，去找赵拙，他知道怎麽做。”

其馀信件都收起来，这些信上所记的，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见闻，倒有一封……

李群霄举着信没动，卢苇一见那印戳，当即跪了下来，汗涔涔：“属下该死！”

没有阅後即焚，这封信重要之处在于落款来自皇城，李群霄道：“下不为例。”

收好了，桌上也空了，就只剩裴蕴初带来的那盅汤，李群霄多疑，用指头敲了敲炖盅：“去查里头放了什麽。”味道古怪。

卢苇去了，很快回来，说：“只是寻常男子补阳所用的参汤。”

李群霄听罢，难得茫了目光。

裴蕴初离开了李府，手也仍在发抖，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走得踉跄，他真是慌了神，路都看不清，可脑海中仍然清晰印着信纸上出现的字。

李志丶李志，他念了很久的李志，竟然出现在了李群霄的信中……

【作者有话说】

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