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孤注
靳鸿一早就接到靳荣盛的电话,安排好手里的工作,推掉了上午的装备会议,带着司机和秘书驱车赶到了靳家老宅。
这处占了半条街的五进四合院离军区大院不远,是靳荣盛日常居住的地方,除了平日里有土兵在门口站岗执勤外,几乎低调得不显山不露水。
司机把车停到地下车库,秘书从副驾驶下来为後排的靳鸿打开车门。
今儿是工作日,靳鸿身穿笔挺到一丝不茍的军装,径直穿过车库,向书房走去。
他眉目间的深邃与靳野有几分相似,更多了些从容优雅的矜贵。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周身散发的精气神却并不显老,反而有股成熟的魅力。
“爸。”靳鸿踏进书房,站在靳荣盛面前:“您找我。”
靳荣盛端坐在金丝楠木书桌後的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今天的报纸翻看。
听到靳鸿到来,头也不擡:“你弟弟的事,你听说了。”
靳鸿颔首:“今早才听说。昨晚组织大营试枪,与外界没有联系。”
“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该多关心你弟弟。”靳荣盛从报纸里擡起眼睛:“听柳承东说,阿野连夜带那个女孩子去了裘园。”
靳鸿一愣,说:“那可是阿野的亲生母亲留给他的遗産,他一直当做是妈给他的成年礼物,难道他知道自已的身世了。”
“他不知道,我也不会让他知道。”靳荣盛把报纸搁在桌上,一手撑着桌面,掌权多年所浸泡出的气场不怒自威:“而你既然知道裘园是谁的遗産,就该明白应该怎麽做。阿野不像你和靳琳,他除了纸面上的资産和不动産什麽也没有,所以老爷子才要为他谋一桩能帮助他的好亲事,别让他因为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坏了自已的路。”
“我明白了,父亲。”靳鸿说:“我这就去裘园跑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靳荣盛从椅子里起身,“告诉柳承东备车。”
。
裘园乱成了一锅粥。
靳荣盛和靳鸿的车子都已经驶进了大门,通向了灌木丛生的甬道,卧室里却还是鸦雀无声,急坏了秦朗等一干土兵。
这可是靳家的小儿子,要是靳野在他们手里出现任何差错,别说这仕途和饭碗了,恐怕靳司令会追究到底让他们下辈子吃牢饭也说不定。
“怎麽办啊?这甬道就这麽长,再绕过喷泉司令就该进屋了。”
“横竖都是死,撬门吧!”
就在秦朗准备破门而入时,卧室内猝不及防地传出靳野的低吼。
“不许进来!都给我离远点!”
衆人面面相觑。
秦朗壮着胆子说:“报告首长,靳司令他……”
即便隔着厚重的门板,靳野的声音也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使出你们浑身解数给我拖十分钟,期间务必要让司令和我哥只呆在一楼客厅,秦朗!”
秦朗立刻敬礼:“到!”
“一分钟之内把急救药箱当到门口,然後连同你在内的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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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靳野坐在地板上,光着精壮到没有一丝瑕疵的上半身,顶着苍白如纸的脸色和乌青的嘴唇,乖乖地靠在席珂的肩头。
他的左肩膀血流如注,被席珂用裹成团的床单按住伤口止着血。
素色的床单被染成猩红的水球。
“宝贝儿……”靳野窝在席珂怀里虚弱的擡起头,嗅嗅她好闻的体香,目光亮得像摇尾巴的小狗:“你到底还是下不了手,对不对?”
席珂在满室的血腥味里低下头,翻找着急救箱里的止血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