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喊她的人正是那位性情温柔的青年。
“红叶,”青年轻轻地对着面前的女孩说道,“Boss说你可以离开了,永远地离开。”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种怎样的感受,甚至蠢蠢欲动地想要让女孩知道自己的不舍。
尾崎红叶看向他的眼睛里也满是不可思议与惊讶:“真的吗?”
在获得肯定的回答之後,红叶的眼里更是浮现出久违的名为希望的光芒。
她明媚而阳光地绽放出一个笑容,青年注视着她,下意识地想要擡手去拥抱朝自己奔跑而来的女孩。
然後尴尬地停留在半空。
尾崎红叶甚至顾不上跟自己隐隐约约有着好感的青年说声再见,她只是提起自己的和服下摆,像一只轻盈的小鹿,沿着熟悉的路冲向外面的世界。
好感是什麽东西?
那不过是黑暗中抱团取暖丶自我欺骗的一种慰藉罢了。
尾崎红叶一直很清醒,清醒地明白自己对于这个比她要大十几岁的男人,不过是一种无所适从的依赖罢了。
简而言之,任何在社会上经历过好几年跌摸滚打的成年人,都有着轻易向学生这类人群向下兼容的能力。
可是,她现在自由了诶!
她提着和服奔跑起来,两条纤细的小腿有力地带着她冲出了这里,将五栋黑黢黢的沉重大楼丢在身後。
直到不知道跑过几条街道,尾崎红叶才幸福地站在路口大口喘气,涌上心头的却又是一种茫然。
这个命运的十字路口,她又该往哪走呢?
尾崎红叶四周张望了一眼,兴奋的心情又慢慢沉寂下去,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自己已经是迦具羽的战利品。
那种小鹿般灵动的神光从她的眼中消失,她垂头丧气地默默走向昨晚离开的方向。
“哈?你再给我说一遍!什麽叫你们头儿已经回家睡觉了?”
女孩气呼呼地叉着腰站在门口,脚上的木屐不知道丢在什麽地方,踩着一双分趾的白袜,整个人脏兮兮的。
安保人员只好用蹩脚的日语解释:“头儿下班了啊,下班了就回家了,回家吃饭睡觉睡觉吃饭。”
尾崎红叶听不下去了,她用手指指着自己,瞪大眼睛:“那我呢?我呢?她昨天晚上不是说我是她战利品了吗?”
安保人员顶着大胡子一脸无辜,眨巴着眼睛比她还茫然。
最後,是另外一个没听过的陌生声音插话进来。
“盖亚,嗯?这里发生什麽事了?”
他们用英语叽里咕噜地交流起来,直到最後,那个红发的女人才走过来,把自己脚上的鞋子脱下来,托住红叶的小脚丫塞进去。
尾崎红叶:!
她认出来了,这个人好像就是赤羽会社的女社长。
污渍血迹沾满白袜,尾崎红叶瑟缩地动了动脚指头,然後警惕地问:“你在干什麽?”
赤羽娟香大概终于能理解,为什麽她的朋友会想要往家里再领养一个孩子了。
就是当你深爱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你会忍不住对所有拥有类似特征的存在爱屋及乌。
看看小姑娘警惕的眼神吧,跟当年她坚决地离开美国时,火神大我含着泪倔强的眼神是那麽相像。
“唔,要不要来做我家的孩子呢?”
赤羽娟香试图让自己的形象变得像辉夜那款温柔一点,她伸出手摸了摸尾崎红叶的脑袋,想要表达自己的亲近。
然而对方只是脸色逐渐僵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刚才摸完我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
尾崎红叶一直都是一个很讲究个人卫生的好孩子啊!
赤羽娟香也破功了,咧开笑容,表情逐渐憨厚:“啊哈哈,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喜欢你是认真的,红叶,你愿意接受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吗?”
“。。。。。。随。。。随便啦,反正我是战利品!都随便啦!”
=
当然,这些都与迦具羽无关了,也与辉夜无关。
辉夜最近比较忙,学校里的课程要开始期末考核,而夏目漱石似乎也对她非常看好,还分享了不少专业领域的资料。
“所以,你认为教育的意义是什麽呢?”
夏目漱石如是问道。
辉夜坦诚地直言自己对教育感兴趣,最开始的原因是希望能够了解孩子在每个过程中的需求。
“如果能够满足他们成长的所有需求的话,一定会成为一个幸福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