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辩驳女儿绝不会做出此等之事……
她确实猜中了,这些物品藏在如此深的池塘中,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这比藏在密室里要安全得多。
“把这些东西搬到府衙去,找几个精通账目的人来,仔细检查这些账本,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刻上报。”秦楠清命令道,这些账本无疑是至关重要的证据,再加上那些书信。
账本被搬走後,只剩下这些书信。秦楠清随意拆开一封,但刚一瞥,她便认出了那熟悉的字迹,似乎是誉王殿下所写。再仔细一看,信中竟有“本王”自称的字样。
秦楠清宁愿相信这是陈升设下的陷阱,用来陷害唐愔,而不愿接受这是他们二人串通一气的证据。然而,馀下的信件无一例外地都出自欲望殿下之手,信中提及的“本王”时隐时现。
秦楠清将这些信件秘密送至自己的房间,暂时不打算让其他人得知。她召见了明勉,征询她的看法,但明勉吞吞吐吐,似乎有所顾忌,不敢直言。
“无需担忧,你尽管畅所欲言,这里的话不会传出去。”秦楠清试图安抚她,希望她能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见解。
明勉这才开口:“依我之见,这些信件不像是僞造的。从时间顺序来看,有些信件已经泛黄并出现褶皱,而且使用的纸张只是普通的纸张,这表明此人非常谨慎,知道不能使用贡纸。至于信上的字迹,也是无法轻易模仿的。至于信中某些字的使用,我认为可能是出于习惯,而其他部分,如某些特定的字,此人确实做到了避讳,这是绝对不能改变的习惯。”
仔细观察,信件上确实有避讳的字迹,这*与誉王的习惯相符。
秦楠清感到有些头疼,她挥了挥手,示意明勉退下,她需要独自静思一番。
此事无法隐瞒,在场衆多目击者,真相难以掩盖。然而,若直接上报,後果可能更为严重。秦楠清决定先将此事密报给陛下,确保陛下和殿下有所准备。
秦楠清安排人手将这封密信连夜送往京城,而她自己,则打算前往大牢,审问那位前郡守。
大牢内阴冷潮湿,她将此人关押在地下深处的水牢中,这里深藏地底,完全不必担心有人试图劫狱。同时,这也让他亲身体验了水牢的严酷。
那人被束缚在一根木桩上,胸口以下浸泡在长年不见阳光丶鲜少更换的水中。此刻,那水中的气味……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秦楠清并未将他救出水牢,而是命人用水将他泼醒,自己则站在水牢外,向他提问。
“我在你府上的池塘里发现了一些有趣之物,那是你矿场多年来的账本,以及你府中的收支记录,虽不详尽,却足以证明你的罪行。我唯一不解的是,这箱子里怎会藏有书信?能否告诉我,这些书信是与何人往来?”
陈升太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转过头去,一言不发。然而,他的沉默反而让秦楠清心中的疑惑减少一分,她越是坦率地谈论,关于某位殿下的嫌疑,似乎越能得到澄清。
秦楠清在心中轻叹,继续追问:“你以为保持沉默,我便无法查出真相吗?我已审阅过那些书信,字迹虽不至熟悉,却也足以辨识,再加上其中的避讳用语,你认为我真的查不出来吗?”
在秦楠清说出那句话之後,他擡起头,震惊地凝视着她。然而,很快他便恢复了那副不屑一顾的神情:“那又怎样?你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些书信完全可能是僞造的。仅凭几封书信就想定大人的罪,你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尽管陈升仍旧执迷不悟,认为无人能够定罪,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但在其他人看来,他的行为就像是忠诚地捍卫着他的主人。而这位“主人”,身份显赫,恰好与信件的发信人相符。
随後,秦楠清继续询问了一些关于账本的问题。或许意识到即便保持沉默也无济于事,陈升最终透露了所有相关事宜。至于他背後的主子,却始终一言不发。
经过这一轮的审问,秦楠清大致掌握了情况,现在一切取决于陛下的回复。鉴于此事涉及誉王殿下,她不敢轻率决定。
至于其他事项,秦楠清已派遣衆多人员进行调查。不久,她的团队便彻底查明了事实。
公衆对事件的“罪魁祸首”陈升极为愤怒,每日都有大量民衆聚集在府衙门前,强烈要求立即对他执行死刑。然而,不论此事涉及誉王殿下,需要回京对质,还是所有死刑案件都必须将文书送至刑部复核,斩立决都是不可能的。
秦楠清命令加强府衙的守卫,防止过于激动的民衆闯入。她这几日一直住在府衙,审阅了所有文书,对竟然存在如此罪大恶极之人感到震惊。
秦楠清迅速将郡守陈升的罪行呈报给陛下,并亲自在此继续搜集新的证据,决心揭露誉王殿下被诬陷的真相。
尽管反复搜寻,秦楠清却一无所获。相反,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一个事实:誉王殿下似乎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面对眼前的证据,秦楠清感到头痛欲裂,心烦意乱。在前世的记忆中,她对唐愔的倒台知之甚少,只知道是她曾经推荐的人所为。现在看来,她自己竟成了推动这一切的关键人物?
如果当初没有发现那逃难至京城的一家人,没有继续追查下去,那麽现在就不会有这些纷扰,也不会发现蜀中郡守与誉王殿下之间的勾结。但若不继续追查,那些无辜的百姓又将如何是好?
秦楠清面临了一个棘手的困境,若此事得到证实,那麽誉王殿下无疑会重蹈覆辙,像上一世一样被贬为庶民。然而……
远在京城的唐成伊收到了秦楠清紧急送来的消息。在阅读完毕後,他勃然大怒,命令道:“来人,立刻将唐愔带到朕面前!”
外界无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还是有人前往誉王府请誉王殿下进宫。此时,誉王殿下对所发生之事一无所知,向宫中人员询问,他们也显得茫然。
“殿下,老奴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陛下在收到秦将军的紧急消息後,情绪激动,命我来请您。您看这是否与蜀中有关?”
唐愔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究竟与她有何关联。她只是听说,母皇大发雷霆,难道……
一踏入勤政殿,便有一个茶盏向唐愔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滚烫的茶水不仅浸湿了昂贵的地毯,也溅到了唐愔的鞋子上。
唐愔迈步向前,跨过破碎的茶盏,弯腰行礼,“不知母皇急召女儿前来,有何要事?若女儿有何不妥之处,还请母皇息怒,女儿定当改正。”
即便如此,唐愔仍旧无法揣测究竟发生了何事,只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周到,触怒了母皇。
唐成伊见她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怒火中烧,将信件扔在地上,命令唐愔亲自查看,“你自己看看,这是否与你有关?证据确凿,你让朕如何不怒?”
唐愔拾起信件匆匆一瞥,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急忙跪倒在地,连磕数头,“母皇,陛下,女儿对此事一无所知,必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恳请母皇为女儿主持公道!”
言毕,唐愔再次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其情之真挚,令人动容。站在唐成伊身旁的人不忍目睹,劝谏道:“陛下,此事疑点重重,您看是否应派人召回秦将军,当面对质?”
秦楠清并未仅将那封书信送回京城,因为那样做只会使自己处于不利之地。因此,随信件一同寄来的,还有其他确凿的证据。
“你声称是秦将军诬陷你?她有何动机去诬陷你?你自己仔细看看,信件上的避讳用法是否符合你的习惯,这字迹是否出自你的手笔!”唐成伊将那些信件纷纷扔在唐愔脚边,让她亲自审视。
唐愔拾起信件,心中的震惊更甚于之前。信上的字迹无疑是她自己的,连那些特有的避讳习惯也一模一样。然而,她坚信自己从未撰写过这些内容,也未曾与陈升有过任何勾结。这必定是有人企图陷害她!
“母後,信上的确是女儿的笔迹和避讳,但女儿绝未写过这些信件。这些内容,熟悉女儿的人皆能轻易模仿。必是有人蓄意陷害女儿,请母後为女儿主持公道。”尽管内心充满恐惧和忧虑,唐愔在母後面前却丝毫不敢表露。
唐成伊望着跪在下方不断叩头的唐愔,心中也不禁对信件的真实性産生了怀疑。但面对确凿的证据,她又不得不信。
“这陈升是你当初极力推荐的,如今他犯下重罪,并声称是你指使的。你能否断言,此事与你毫无关联?”唐成伊越想越气,她完全想不到,自己最看重的女儿,竟然做出如此勾当,残害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甚至想在蜀中拥兵自重,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唐愔在脑海中搜寻着,试图找出一丝破绽,但这件事实在是太周密了,她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绽。若此人仍在她面前,她或许还能辩上一辩。可现如今……她只能说些无力的话。
“母後,女儿对陈升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更不曾有过任何指使。女儿对蜀中的百姓始终心怀怜悯,怎会做出残害之事?请母後明察,女儿绝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唐愔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坚定和诚恳。她知道,此刻的辩解可能无法完全洗清自己的嫌疑,但她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