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楠清的话,唐怡没有那麽紧张,可还是会时不时的向後面望去,整个人还是有些害怕。
秦楠清紧紧的牵着她的手,想要带着她去某个地方散散心,不过看唐怡这个样子,“要不要去看看你府邸的修缮工程,我记得你有好几天都没有去过了吧,过去提提意见,好让你之後住的舒心一些。”
唐怡点头,跟着秦楠清去到自己的府邸,大门还有提匾,这是最後的额一项工程,里面的一部分已经修缮完毕,但是越往里走,唐怡就看到被放在一旁的木材,还有三三两两正在歇息的工人,看到她也都恭恭敬敬的行礼,但就是不继续工作。
负责监督的工部官员立马跑过来,给唐怡下跪行礼。
“这是怎麽回事,木材都放在这里,也没有人继续动工,知不知道工期将近,你们这样消极怠工,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秦楠清看一眼唐怡,对着这些人大声呵斥。
工部的官员立马跪下,头都不敢擡,“回殿下,大人,不是我们不动工,而是这边没有银子,这木材也不够,无论是大内还是户部,都不给我们银子,这木材也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秦楠清环顾四周,在这个院子里只放着几根木材,看样子确实是不够用,秦楠清走过去看看,这些木材也都不是什麽好货色,不能用在正院,烧火做饭看起来更不行。
“这是怎麽回事,之前给你们的那些银子呢,都去哪了?”秦楠清皱着眉头,若不是今日过来看看,怕是这等到明年都不一定能完工。
“回殿下,大人,大内总共拨款十万两银子,我们采购木材,雇佣工人,还要管着工人的夥食,着实是不够的。我们这几日派人去拨银子,人家都说没有,我们……”工部官员唉声叹气,看一眼唐怡,诉说着这些困难。
唐怡上前一步,有些吃惊,“十万两?我记得大内拨的银子是二十万两,那十万两银子呢,都到哪里去了?”
“二十万两?”工部的官员擡起头惊讶的望着唐怡,对这个数字有些惊讶,同时也意识到什麽,迅速低下头,不敢说话。
秦楠清皱着眉,“你们的账本呢,还不拿来给殿下看看。”秦楠清又牵着唐怡的手,对她说,“这件事必须告诉陛下,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这上面就敢贪污,想来其他地方贪污的也更厉害。”
唐怡也点点头,在这里等着这位官员将账本拿来。
唐怡一边翻看着账本,一边去看已经完工的地方,账本上没有什麽问题,完工的地方也都是达到了标准,这已经是这十万两银子最好的效果了,看来贪污的人并不在这个官员身上。
“这账本本宫就先带走了,本宫自会向圣上禀报,而你们在银子下来之前,可以先歇着,等候有关部门的问话。”唐怡准备现在就去面见陛下,带着秦楠清一起。
二人坐在马车上,唐怡还在翻看着账本,这上面每一笔银子都记得清清楚楚,精确到了一文钱。
突然之间,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似乎有些吵闹。
秦楠清让唐怡在马车上等着,自己下去查看情况。
“怎麽回事啊,公然在大街上吵闹?”秦楠清下了马车,看着马车前有一些人在争吵,这些人看样子都只是平民百姓,是因为什麽事在大街上吵闹。
那些人见惊动了马车上的大人,虽然这位大人看着很年轻,但衣着华丽,还带着佩剑,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这位大人,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此人公然在大街上要抢民妇的孩子,被民妇当场发现,竟然还想将民妇也一起拐走,还……还妄称民妇与他有关系,这只是正常吵闹,这才惊扰了大人您。”这位民妇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旁边的小孩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眼神有些呆滞,但也被这位民妇带在身边,跪着。
而那位壮汉,还是站在那里,有些不屑,“大人,完全是此人狡辩,草民只不过在家中与她争吵了几句,她就想要带着孩子离开,草民追出来,她竟然讲她与草民毫无关系,草民气不过,这才在大街上与她争执。大人,这件事您就不要讲了,这是我们的家事,草民这就带她们回去,不让这些东西污了您的眼睛和耳朵。”
说话间,这个壮汉就要扯着跪在地上女子的衣衫,想要将她带走。
秦楠清自然不允许这件事在她面前发生,右手拿着宝剑往这位壮汉的脖子上一伸,用了巧劲,剑刃出来了一部分,就这样露在衆人眼前。
“这位大人……您……您这是做什麽,草民都说了,这是草民的家事,您这样做,岂不是滥用职权?”壮汉额头上出了几滴汗,眼神有些飘忽。
秦楠清拿着剑,一点一点的将露在外面的剑刃往他脖子上凑,逼他退後,等到他距离这位母女一定距离之後,才收了剑。
“是不是家事,这得看婚书说话,而且还得是官方的婚书。但如果就算是真夫妻,我想也得去一趟衙门,我看这位夫人胳膊上有些伤,像是被人殴打所致,这总得去趟官府吧。”秦楠清蹲下来,看一眼这位夫人胳膊上的伤,而她也像是觉得这些伤有些见不得人,拉着袖子往下面掩盖着这些伤。
秦楠清站起身来,看向周围围着的人群,“巡城御史在哪里,在京城巡逻的金吾卫又在哪里,这里这麽大的动静,就没有人来吗?”
话音刚落,立马就从人群外面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将人群拨开,但也仅仅是一队六人官兵。
“你们就是巡视东城察院的官兵?正好这里有个官司,你们带到靖安司,让司丞大人好好审审。”秦楠清甚至都没有看这队官兵的队长,就对他发号施令。
而这个官兵并没有立马招办,反而是在了解事情之後,反问道:“这位小姐,这只是她们的家事,您这样做,岂不是插手了她们的家事,依我看,只需要找个人调解调解就好,完全没必要这麽兴师动衆的。”
秦楠清这才给他一个眼神,吓得这个官兵往後面退了几步,还没有等她开口,就又有一队人马驱散人群,领头的人径直跪在秦楠清身前,“参见中郎将大人,微臣来迟,请大人恕罪。”
跪在地上的妇人听到这位是中郎将,用膝盖在地上跪着走了几步,“大人,求您做主,这人真真的是个人贩子,民妇不敢说谎,民妇与丈夫的婚书,是经过官方盖章的,民妇可以回家去取,也可以叫民妇的丈夫来对峙。”
“你们来得正好,那就由你们将她们带到靖安司,查明真相,我会时刻关注着这个案子的,现在我要进宫一趟,你们先带人过去吧。”秦楠清将这件事吩咐下去,自己打算先陪着唐怡进宫。
下面的人领命,带着着三个人离开,秦楠清回到马车上,坐在唐怡的身边,马车继续行驶起来,向着皇城走去。
“刚刚我们的中郎将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可惜我都没有看到,有些遗憾。”唐怡看着秦楠清,揶揄她。
倒是秦楠清被她这一句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是第二天上任呢,就被唐怡素瓷调侃,“那什麽,这只是下面的人擡举,官威什麽的并不存在,殿下,您就别这样说我了,现在还是这账本比较重要。”
说完,唐怡也就不再揶揄秦楠清了,而是继续想着要怎麽和陛下说,她现在还没有上折子的权利,只能当面向陛下陈奏。
到了勤政殿外,着人进去通报,这才进去。
“怎麽了,是有什麽事情吗,这麽着急的回来?”唐成伊收起刚批号的奏折,看着眼前的唐怡和秦楠清,“秦楠清,这个官职还满意吗,下面的人还都能镇住吗?”
秦楠清低着头,“回陛下的话,微臣在那边一切都好,承蒙陛下关心。”
唐成伊点点头,这才望向唐怡,“你这急急忙忙的,有什麽事吗?”
唐怡赶紧跪下,高举着那本账本,“回陛下,儿臣要举报大内之中有人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