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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圆（第1页）

团圆

消息来的太快丶太突然，他有些恍惚。

薛其听到动静从床上下来，把他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浮灰。

“怎麽了？”薛其打了哈欠，“磕着哪没有？”

方西西摇摇头，像是还没从那条震惊短信中缓过来，整个人站在原地愣神。

薛其不明所以，双手推着他的背去厨房。

待会还要去学校，薛其往碗里倒了麦片酸奶，又拿了两袋面包放桌上。

“来不及了，今天起晚了。”薛其叼着面包，“凑合吃点，等晚上回来给你做大餐。”

说话间薛其已经吃完，往方西西脸上亲了一口，跑去卫生间洗漱。

方西西慢慢嚼着碗里的麦片，薛其看他不慌不忙，询问：“还不换衣服？”

“上午没课。”方西西说。

薛其嚎了一嗓子，一边穿裤子一边让林飞帮他签到，顾不上收拾厨房急匆匆夺门而出。

方西西吃完早饭，在厨房洗着碗筷。手浸泡在水里，他还在想着那条短信以及要不要去见最後一面。

虽然删除了短信，可上面的号码他已经记住。

内心一番思想斗争，他在手机上输入号码，拨通。

那头过了很久才接通，电话是那个女人，声音透露出深深的疲惫或许是忙着处理方伟德的後事。

“喂。你是方西西吧。”

“是，短信我看见了，他後事处理的怎麽样了。”

方西西说不出父亲丶爸爸这种字眼，只能用他来代替。

“第三天了，你要是想来，我待会把地址发你。”

“好。”

电话挂断，方西西盯着短信发来的地址打了辆车赶去目的地。

殡仪馆内。

方西西还没进去，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哭声，各个泣不成声丶泪流满面，也不知有几个是真心。推开门，方西西看见那个女人站在中间小声啜泣，而那小孩也在旁边哭着。

瞧见他进来，女人朝他走过来跟身旁的小男孩说，这是哥哥。

小男孩嘴巴紧闭丶不愿开口。

“没事。”方西西说，“这些人都是亲戚吗？”

女人摇摇头，“不是，我花钱雇来的。他哪有这麽多亲戚。”

听到她提起钱，方西西从外套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这里是三万，你处理後事也花了挺多钱。”

“不用，当年担保的事我现在也知道了，你自己留着吧。”

见她不收，方西西把信封放进小男孩怀里。

女人没说话。

良久，女人问他要不要去看看方伟德。

他说，不用了来过就可以了。

走之前他告诉女人，以後都不要再联系他了，永远永远不要再见。

女人冷笑说他是担心母子两人缠上他。

方西西没反驳，转身离开了殡仪馆。

晚上，两人在超市卖完食材散步回小区。

“方伟德死了。”方西西说。

薛其脚步一顿，转头问：“什麽时候的事？”

“前两天，今天早上我才看见短信。”

“你去看他了。”薛其明白了。

方西西点头：“嗯。都过去了。”

曾经少年时觉得这些就是天大的事，好像只能以极端的方式解决，现在看来不值一提。

冬天。

薛其把之前方西西织的围巾拿出洗了洗，烘干後围在了脖子上。

“这都好几年了吧？不给你新买了两条吗？”方西西拿出新围巾。

薛其扭着脖子展示，“就喜欢这一条，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