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
薛其看着满地狼藉愣了几秒,快步走上前把方西西扶起来。
“怎麽搞成这样?我报警吧。”薛其扶着他坐在床边,“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我看看。”
薛其掀起方西西身上的T恤,看见背後已经一片乌青,肋骨上丶腿上都有青紫,脸上更是有鲜红的巴掌印。
“没事,刚刚家里进贼了。不要报警,太晚了别惊动四周邻居。”方西西擦掉唇边的血。
“你骗谁呢?一小贼你打不过他?”薛其说,“等我下,我去拿医药箱。”
方西西拉住他的衣角,“楼上卧室里有。”
“你那有些都过期了还用。”薛其叹口气,又摸了摸他的头,“听话,我马上回来。”
薛其推开门,回了自己家在客厅找到医药箱,提着箱子跑回方西西家。
薛其半蹲在地上,拿出碘伏棉签在有伤口的地方擦拭,又拿出红花油在青紫的地方揉捏。
“嘶--”方西西吃痛一声。
“现在知道疼了?忍着。”他嘴上这样说,手上的力道却慢慢放轻。
薛其心里清楚,方西西不可能打不过一个男的,而为什麽不反抗,他想,或许是因为恐惧,长期在这个人的阴影下活着,即使现在已经长大,却依旧不敢反抗。
而这个人应该就是他的人渣父亲。
他想报警,可方西西不让。
都会对父母有敬畏丶畏惧,就像要是薛孝给他一耳光,他也绝不会打回去,因为那是他爸。可薛其觉得一个人没有对子女有基本的负责,没有履行自己的义务,甚至让儿子还赌债,他就不配,他甚至都没有养过方西西。
整个童年丶青少年时期都是灰暗的。
方西西先回了卧室,薛其在厨房找了个锅放了几个鸡蛋煮,厨房烧着,他拿起扫把开始收拾地上的玻璃,把家具归位。做完这些,锅里煮的鸡蛋也好了,薛其把鸡蛋捞出来冲凉,放到小碗里端上二楼。
“你煮了这麽多啊!”方西西抱着老大,“吃不完。”
“敷一下脸,待会剥了吃掉,你两个我两个,老大两个。”薛其拿着鸡蛋在方西西脸上滚。
老大挣脱方西西怀抱,开始扒拉碗里的鸡蛋。
薛其一巴掌拍在狗头上,“等会吃,老实点。”
老大挨了揍乖乖呆在地上。
“哪里听来的偏方?”方西西惊讶。
“我奶奶说的,”薛其是,“以前不老爱往山上跑吗,从坡上滚下来脸摔肿了,我奶奶就煮鸡蛋给我滚脸。我那天吃了五个鸡蛋,撑死了。”
方西西笑了笑,“还好今天就吃两个。”
老大看的口水都滴到地板上了,薛其于心不忍剥了个鸡蛋给它。
“就吃一个行了,喝点水去。”薛其握了握它的手。
老大摇摇尾巴去喝水。
“薛其,你明天回你自己家住吧。”
“你呢?”
看到方西西沉默不语,薛其就知道了,又是这样。
两人没继续这个话题。
方西西早上准备骑车时,发现自己车怎麽也啓动不了,蹲下来检查才发现,电瓶没有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方伟德搞的鬼。
“怎麽了?”薛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