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
薛其从柜子里拿了个碗,“等一下,我给老大拌个狗粮。”
“你奶奶早就弄好了。”许雪琴说。
薛其把碗放回去,出来一看,老大早就吃上了。
“快洗手吃饭。”
“好。”
方西西下了楼,李婶正陪着奶奶看着电视,方西西和李婶说了声自己要去干兼职,就推开门出去了。
天空乌云密布开始飘起小雨,方西西没有带伞走在路边上躲雨,边走边想,忘记把那几盆花挪到可以淋到雨的地方。薛其那边下雨了吗?
正想着,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在看清他的样貌时,方西西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儿子,给点钱花花。”男人说完诡异的笑起来。
路边行人听到这笑声纷纷回过头,看到男人手里拿着的塑料袋,里面竟然横立着一把刀!路人纷纷加快脚步离开,不敢停留看热闹。
方西西看着眼前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距离再次见到方伟德已经过去三年了。最开始的时候,方西西经常被噩梦惊醒,总是担心方伟德回来。
那个时候奶奶还清醒还能去当环卫工人挣点钱,每天早上4,5点就起来,寒冬腊月方西西看着奶奶冻得通红的双手。
他心疼不已,让奶奶不要去了。奶奶固执的不肯辞退这份工作,说要给他攒学费,让他考上大学,让方家也出个大学生。
後来奶奶渐渐记不清东西,连回家的路线也忘了。辞去了环卫的工作,每个月只能靠奶奶微薄的退休金度过。
冰凉的刀片抵上方西西白皙的脖子,方伟德有点不耐烦了,半天没得到回话。
回忆被打断,方西西感到颈边一阵刺痛,刀已微微划破他的皮肤,血珠一点点冒出。
“钱。我再说一遍。”方伟德说。
方西西咬牙切齿忍下心中的怒火,他真担心自己会冲动的杀了他。
正在方西西掏钱的瞬间,方伟德的左手一把抓住他脖间的项链。
方西西被扯到脖子,身体往前倾,脚下一划踩到一个易拉罐,双腿重重的磕在地上。项链承受不住巨大的拉扯,猛地断开。
“你还挺有钱啊?还戴上项链了!老子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还要东躲西藏,整天担惊受怕。生怕哪天被追债的打断了手脚,你小日子过得挺好啊!那死老太婆的退休金被你私吞了不少啊!”方伟德怒气冲冲地冲着方西西大喊。
方西西听到方伟德这样说奶奶,一刻也忍受不了。
“你!自作自受!”方西西吼。
“你他妈说什麽?”方伟德说,“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方伟德一脚踹在了方西西身上。
方西西被踹翻在地,躺在地上咳嗽了几声,撑着胳膊爬起来哑声说:“自作自受。”
方伟德把手中的项链往地上重重一摔,冲上前来两只手死死掐住方西西的脖子,朝他大吼:“你去死啊!你跟你妈一块去死!”
方西西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馀光里他看见项链掉落在阴暗发臭的水沟里。随着方伟德掐的越来越紧,方西西开始挣扎,他的脸色青紫,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
这时方伟德松开了手,方西西瘫软在地上大力咳嗽,拼命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方伟德搜刮完方西西身上的现金,又想解开手机,偏偏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
方伟德不满的啧了一声,用现金拍了拍方西西的脸。
“你知道吗?留着你这条贱命,就是为了钱,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这句话,方伟德拿着钱,捡起地上的刀走了。
方西西双手撑着地,努力站起来。突然一个扎着麻花辫,戴着眼镜的女孩过来扶住他。
方西西侧过头看清眼前的人,正是之前带薛其爬山遇到的那个同校女生。
“你丶你没事吧?刚刚,我丶我已经报警了。”麻花辫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说话都有点磕磕巴巴。
方西西摇摇头,往後退了一步和麻花辫隔开距离。他蹲下身在地上摸索着。明明刚刚还在这里的,怎麽不见了!
麻花辫也蹲下身询问:“你在找什麽?”
见方西西不回答,麻花辫不再说话,也帮忙寻找着。麻花辫在地上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