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方西西转过身就看见薛其在巷口。
上身穿着一件白T恤,下身浅色牛仔裤,白色帆布鞋。眼里有点儿很凶感觉,明明整张脸都没什麽表情,可方西西还是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道不清说不明。
昏黄的路灯照在薛其身上,斜斜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
方西西快步往前走,把饭盒递到薛其手上。
“饭盒。”方西西说。
“知道了。”薛其说,“回去吧。”
薛其看着方西西额头上的纱布脏脏的,提了一句:“纱布记得换。”
方西西点点头,往对门走去。
薛其看到方西西上了楼,二楼开了灯,才从兜里拿出钥匙开门。
上了楼,薛其关上门,拿了衣服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冲完澡出来,薛其推开窗户晾衣服,看见对面已经关灯了,空调外机里面扇叶却停着的。
薛其皱了皱眉,关上了纱窗,走到床边打开了风扇。
躺在床上,薛其玩了会儿手机,风扇吹还是觉得很热。心想,自己在这边想空调都要想疯了,热的人都要炸了,对面那个有空调还不开,这麽热的天,也不担心伤口发炎吗
薛其在窗户边上花盆里,找了几颗石子,往对面扔去有。
扔的方向不太准,有些扔在空调外机,有些在半空中就掉了下去,最後一个扔的时候力度太大,一盆花往阳台里面倒去,哐啷一声,碎了一地。
到这里,薛其有点心虚,往边上靠了靠,其实他就是热的烦躁,非要整点幺蛾子出来才行。
等了好久,对面依旧没有动静,阳台的门依旧关的死死的。
方西西躺在床上,头昏昏的,鼻子也不通气。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拉开桌子抽屉,翻了一只体温计出来,电子的,但是测的时间有点长,等五分钟。
方西西嘴里叼着体温计,推开了阳台的门,看到的就是案发现场。
一地的花盆碎片和泥土,种在里面的仙人球也滚到了角落。
方西西又回了屋子里面,拿了手机,拍下了,发给了始作俑者。
拍完照片,方西西蹲下来看了看仙人球,还好,根没坏。用手拿着底下的根,拎到了屋子里。又拿了扫把,把阳台打扫干净。
干完这些,体温计嘀的一声,38。3。
方西西在柜子抽屉里翻了一下,没有药,只有几个创可贴和上次的酒精棉球。但他现在正难受着,真心不想出去买药,动都不想动。
而且最近受伤太多,买药花了不少钱。本着省钱和不想动的原则,方西西选择喝了一杯水,倒头继续睡。
薛其收到方西西的消息时,正在饭桌上吃着饭。
就一张照片,别的再没有了。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
死一般的寂静。
薛其快速吃完饭,去巷口买了一碗鸭血粉丝,然後敲响了门。
没人开门,薛其掏出手机给方西西打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
薛其语速很快:“我在你家楼下,开门。”
在对面有要挂的意思前一秒。
“快点,”薛其说,“很晒。”
方西西打开门还没作出反应,薛其就急匆匆地冲上了二楼,打开了空调。
听见空调外机的声音,方西西心都在滴血,站在原地深呼吸,关上了门。
薛其还是坐在那个矮板凳上,听到脚步声,擡起了头。
方西西头发有点长,挡了点视线,擡起手刨了两下头发。看到桌上放了一份粉丝,红油飘在上面,很有食欲。
“这是赔礼吗?”
“不是,”薛其说。“你嗓子有点哑,发烧了。”
方西西没再说话,躺在床上,默许了薛其来蹭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