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阴沉的女人。
耶律青野一想到她那点小心思,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又躁又痒,想狠狠地咬吮她的皮肉,又想把她捏哭。
罢了,看在这润瓜的份上,这天大的功劳,牺牲一下他的美色和每晚的安宁也未尝不可。
为了大陈的安宁,为了北江的战事——
过了两息后,耶律青野闭了闭眼,转而道:“本王应你,无论你向太后要什么,都一定会成,太后不给,本王也会给的。”
宋知鸢高兴极了,有耶律青野作保,朝中没人敢反对,她的官职稳了!
“多谢王爷!我们现在就去找太后!”
她抱着缸就想往宫中去送,小姑娘一动起来,耶律青野几乎听见了心口猛撞的声音。
她这么急,真是——太爱他了。
第28章昭告天下他已经洞悉了她的一切……
宋知鸢抱着缸便往门外冲,但在跑出门的瞬间,又被耶律青野拦下。
他一抬手,宽大的手掌便拦在了她的腰上,连带着那一瓷缸,一起抱在了怀里。
在厢房中被冰浸的寒冷的缸、撞入怀中茫然抬眸的姑娘、远处静静照亮的蜡烛,拼凑成了一个温暖的画面。
耶律青野突然被烫了一瞬,他骤然
收回手,喉结一滚,道:“这等重要的事物。”
他的声音莫名的晦涩,每一个字似乎都是挤出来的,道:“不如明日早朝时,本王带此物与宋姑娘一起上朝进献。”
耶律青野突然不再看她,目光飘往旁处,定定的盯着某一口缸,像是突然被其上的纹路吸引了一般,道:“你想要什么,应当昭告天下。”
宋知鸢对朝堂之类的事情一点概念都没有,耶律青野一说,她顿觉也对。
没错,确实当如此。
“我得昭告天下。”她说:“不然名不正言不顺!”
宋知鸢转头又将手里的润瓜放回去了。
她将润瓜放下、又转身回头的功夫,却瞧见耶律青野依旧维持着刚才拦住她的姿势,连半空中的手臂弧度都不曾改,像是僵立在原处似得。
被她看了一眼,耶律青野像是被火烫了一瞬,猛地收回了目光。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竟是说不出来什么话,只囫囵的扔了一句“本王还有要事”,竟是转身就走了!
宋知鸢并未多想,只对着他背影喊道:“王爷明日寅时中我来寻您。”
大陈早朝卯时开,青天坊临近紫禁城,寅时中到正好。
耶律青野的步伐更快了,快到宋知鸢只瞧见那件武夫长袍在半空中一荡,“嗖”一下就不见了。
宋知鸢也不曾放在心上,北定王日理万机嘛,她忙她的瓜就好啦。
她喜滋滋的围着缸转了几圈,挨个儿浇过了水,随后便从北定王府中离开。
她走的轻松自在,北定王却没有半分清闲。
耶律青野回了书房之后,什么密函,什么案子全都读不下去了,他焦躁的在书房中走来走去,觉得这万般事物都不顺眼。
桌案太矮了,坐着不舒服,临窗矮榻太高了,叫什么矮榻!窗外竟是要落雨,这样的天气,可会耽误明日早朝?
明日早朝——
一想到宋知鸢要在早朝上向太后请婚,耶律青野便觉得血肉翻腾,片刻不得安生。
骨头里像是突然生了虫,在骨髓之中搅动,骨缝里都一阵痒,这虫子还不甘愿,又顺着骨头爬出来,在他的心口啃来啃去。
他被啃的焦躁不已。
宋知鸢完全不知道他已经洞悉了她的一切,他知道她对他图谋不轨,暗藏色心,离不开他这幅身子,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甚至连润瓜这样的滔天之物也巴巴的送到他的府门上来,就为了能接近他。
而他还要装作什么都不曾察觉到来配合她,明日到了早朝,他又当如何说呢?满朝文武一同见证,他该做出什么反应来?
他本是不想娶妻的,女人这种东西他就没有半点兴趣,软绵绵的只会哭,娶了也没什么用处,但是若是她非要提出来,众目睽睽之下,他应当如何推拒?他推拒之后,那些大臣又要如何劝他?
润瓜这么大的功劳,是可推国运的东西,太后下懿旨,他是不好推拒的。
耶律青野的脑子里总是闪过关于明日的幻想,连台词都思虑了几圈,最后恨恨的想,这个女人,为了一己之贪欲,竟将他逼到这个地步!
就算是娶她,那也是被逼着娶的,待回了北江,他定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若是他们日后生了孩子,他还要亲自教导,万不能叫他们的儿女长成宋知鸢这般色欲熏心的模样来。
越想越多,不只是赐婚生子,还有日后远嫁的流程,每一件事都十分重要。
耶律青野今夜怕是不能入眠。
而这时候,始作俑者宋知鸢已经从王府离开,回了方府之中。
润瓜已成,压在她身上的重担卸掉了一半,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段坦荡官途。
她即将要去做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来,要去做大陈女子的第一人,一想到此处,她便觉得激动万分。
一个小小的司农寺的官职,放眼整个长安去看,显得并不重要,长安的小官一抓一大把,一眼望去不计其数,但是这在宋知鸢的人生中,却是惊天动地的一笔。
她从这世间给女子设下的框架中跳出来,又以不同与男人的另一个姿态,走上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