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奢望太多,毕竟她从始至终都是後来居上,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也不觉得自己在林朝汐心中的位置能比过顾安澜。
下葬的事宜和她们没有什麽关系,她们只是站在墓碑前默哀,好多亲戚整齐的站好,直系亲属站在最前面,对着墓碑默哀。许久後,身後的那些洛家亲戚都已经离开了,林朝汐和秦淳熙还在,秦淳熙似乎还有些话想对爷爷说,所以就没有急着走。
“我想去祭拜一下我的母亲,待会我们外面碰面吧。”林朝汐道。
“好。”秦淳熙没有多想。
林朝汐按照上一次来时的记忆,去寻找自己母亲的墓碑,她只来过一次,那次还碰上了顾安澜,当时心绪不宁的,所以此刻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是特别的清楚。
她只能凭着感觉去找,还没有等她找到,却碰到了熟人。
“为什麽到哪都有你?”林朝汐仿佛都已经习惯了次次能碰见顾安澜,说话的语气略感疲惫而无奈。
“林朝汐,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麽要对洛家下手的吗?”顾安澜道:“跟我来,我告诉你。”
或许是的确很想知道前因後果,林朝汐没有犹豫,跟着她走了。
也没走多远,顾安澜只是把她带到了一个坟前,有两个墓碑,看着她蹲下身,轻轻擦去墓碑上的灰尘,神色温和又悲凉。
林朝汐知道这是她父母的坟,所以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她做完所有的动作後,她才重新站了起来,面向自己。
“当年我父母的公司,和洛氏是竞争关系,洛珩实力不济,便屡屡败退,後来各大商行来找我父亲合作生意,洛氏便趁此机会,安插了人潜入我父亲的公司。”
“也怪我父亲识人不清,连合作的对象都是洛氏背後派出的人,後来有人做假账,将公司的一笔巨款给挪走,导致我父亲无法交出货,违约便得赔一笔巨款,但当时他拿不出货,除了违约便没有其他办法。”
“後来公司只能宣告破産,洛珩则是得意的将公司为何会破産,自己做的那些,向我父亲全盘托出,父亲因为情绪过激,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最後跳楼自杀。”
“我的母亲得知噩耗,也因此昏迷不醒,医生说她没有活下去的想法,最後也随着我父亲去了。”
顾安澜平静的模样,仿佛讲述的是他人的故事,而她只是个旁观者局外人。
林朝汐第一次知道顾安澜父母的事情,如果早点告诉她,或许会理解,可如今告诉她又什麽意义?现在的讲述就好似在寻求她的怜悯,她的心疼罢了。
这点林朝汐已经不会上当了。
“林朝汐,你知道最後洛氏安插在我父亲公司的卧底去了哪里麽?”顾安澜突然问道。
林朝汐摇头:“哪里?”
“自然是被我送进了监狱。”顾安澜冷笑,“在我父母双双离开後,我便收集证据,将此人送入了监狱,只是可惜当时我没有能力,除了送进监狱外,就没办法做更多的事。”
她的目光略显狠厉的落在林朝汐身上,几秒後,变得温和了些,语气却依旧冰冷:“可笑的是那人以为自己帮了洛家那麽大一个忙,洛家一定会来救他出狱的。”
“可是没有,洛珩怕他供出自己的所作所为,便花了钱,让人在监狱里折磨他,最後因为受不了折磨,死在了监狱里。”
“他的手段极其残忍恶毒,和他相比,我自愧不如,我不过只是要了洛氏而已,可从没有想过要洛珩付出什麽样的代价,和他比起来,我已经很仁慈了。”
“所以我还要谢谢你没有对他出手吗?”林朝汐笑了,脸上情绪很淡。
“朝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知道什麽?”林朝汐冷冷地看着她,後退了几步,与她保持足够的距离,“让我知道洛珩究竟是个什麽样的人?他是什麽样的人,与我而言没什麽关系,我只知道他对我好,洛家对我好,给过我你从未给过的关心,这样就够了。”
她的话就像是把利刃,刀刀扎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真的很痛,顾安澜低头,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真的没有回旋的馀地了吗?”
“没有。”
她还在试图得到一丝希望,可听到这话,心都凉透了,看着林朝汐离开时那双深如寒潭的眼眸,整颗心坠入冰窖里,寒意袭来,冷的她打了个寒颤。
这一次比当年还要疼……
顾安澜猩红着双眼,没有去追,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