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他的视线看过去,白色的画作上只有寥寥几条意味不明的线条。
没想到他对这种抽象的画这麽感兴趣。
我又转了回来,看向霍司钧,却见他眉头越皱越深。
难道他看出了画作的玄妙之处?
我用手里的宣传册挡住唇,凑近霍司钧的耳边,低声询问:“这画的什麽?”
霍司钧回过头看向我,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在说:你不知道?
我心想,不知道又怎麽了?他要是敢嘲笑我的话,我就当场用宣传册揍他。
霍司钧也学着我的样子,用宣传册挡着唇,和我说话:“我也不知道。”
我默了默,捏紧了手里的宣传册,“我以为你对画展很感兴趣,你房间里不是挂了一幅这位画家的画吗?”
霍司钧将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说:“因为……”
他顿了顿,把我的胃口吊了起来,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转头看向他,撞进他那双深情的眼眸,像是晨间山林里照进来的那束光,亮得有些刺眼。
“因为它和你的眼睛很像。”他说。
我怔怔地望着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那他把画挂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一挂就挂了三年……
心底平静的潮水掀起了波澜,世界开始动荡。
我原先做下的决定,有了轻微的动摇。
不行。
一旦动摇,又会陷入痛苦。
我抓住霍司钧的手,把他往画展出口带。
“不看画展了吗?要去哪里?”霍司钧问。
我将他塞进车里,提着他的领口,亲吻他的唇,急促的喘息声里,我的声音支离破碎:
“回公寓。大好的假期,别浪费了。”
这是我第一次把霍司钧往我的公寓带。
一进门,空气中就弥漫着还未散尽的蜜桃甜香,和我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我关上房门,环住霍司钧的脖子,继续那个深吻。
尽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有擦枪走火,但我们都很默契地假装没看见,从来不提进行这最後一步的动作。
空气逐渐升温,我身上的外套在失控的亲吻中掉落在地上。
或许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霍司钧才会允许他的世界变得凌乱。
脑子昏昏沉沉,我被霍司钧推倒在床上,他的吻从我的喉结往下,在我的锁骨处深吻出红色印记。
午後的光从窗帘照进来,霍司钧跪坐在我的身体两侧,盯着我锁骨的那处印记,薄唇红润,没有再继续动作,只是胸膛不停起伏,像是一条溺水的鱼。
我不明白他为什麽不继续了,是怕我会拒绝他吗?
我坐起身,双手捏着衣服的扣子,从第一颗扣子开始往下解。
微凉的指尖触及到我滚烫的身体,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霍司钧突然握住我的手,不让我再继续解扣子。
胸膛大片的白皙肌肤藏在单薄的衬衫里,随我的呼吸起伏,若隐若现。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擡眸看着我,眼底幽深,问我:“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
我知道。
我知道霍司钧爱我,但是未来的我会和他说分手,我知道他渴望我的身体,为了补偿未来的他,我愿意给他想要的。
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还能补偿他什麽。
我给不了他未来。
或许被愧疚困住的,不止有他,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