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钧眼眶微红,直勾勾地盯着我,声音沙哑:“让我看你掉眼泪,不如杀了我。”
他攥住我的手,牵引着我,将我的掌心贴在他的脸上。
我触碰到他脸颊的泪痕,好烫。
像是一道疤。
“告诉我,我错在哪里,我再也不会犯了。”霍司钧认真地注视着我,神情如此虔诚,就像是在向他的神明祈求,宽恕他的罪过。
“……你没有做错。”我说的是实话,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霍司钧做了个深呼吸,像是在克制着什麽,最终向我低头,无力地靠着我的肩膀。
“求你了。云清,不要对我心软,也不要折磨你自己。”
我张了张唇,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有些酝酿了整整四年的话,好像可以宣之于口了。
“那个……车厘子,是我爱吃,没有别人爱吃。”我干巴巴地解释。
霍司钧缓慢擡起头,望着我的眼睛,好像没反应过来他听到了什麽,眼神有一瞬的怔愣。
我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解释:“我……以前是讨好型人格,习惯讨好所有人。”
霍司钧眼眸闪烁,攥紧了我的手,就像是攥着失而复得的至宝。
这个解释,我欠了他很久。
我颤抖着呼吸,回想起这四年里,总在我和他的回忆中反复煎熬的夜晚。
难道我以前就没有哪一瞬间察觉到,他可能也许大概对我有一点点超出友谊界线的感情吗?
也许有,但付出方不说,既得利益者为了保持现状,就视而不见。
我重新更正:
“我仗着你对我好,就觉得不管我对你做什麽,你都永远不会离开我,所以从来没有好好对待过你,一直在讨好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
“对不起,霍司钧。”
对于我和他来说,说对不起的那个人反而能够更快得到解脱。
话已至此,干脆一鼓作气,直面那个我从来不敢问他的问题。
我问他:“和我当朋友的这十六年,是不是很辛苦?
“现在……你的心里还有我吗?”
霍司钧紧抿着唇角,眼眶越来越红。
我终于得以窥见,四年前的霍司钧是用什麽样的表情在和我通话。
他的痛并不比我少。
我承认对他的感情视而不见,我承认我是个不合格的朋友,我承认让他痛苦了这麽久,我无法割舍他对我的好,又不想理清楚自己的感情,是我不够成熟。
他很好。
是我心理有问题。
如果他现在已经不喜欢我了,也是不能强求的事情……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正要低头,後脑勺却被霍司钧的大掌按住。
下一刻,属于他的炽热气息覆了上来。
霍司钧吻住了我的唇,像翻涌的浪潮,势不可挡,瞬间吞没了我的全部。
他吻得很凶,啃咬着我的唇瓣,舌尖撬开唇齿,缠着我索取,像是要把我们空白的这四年,要把那些後知後觉的爱意都融化在这片潮热之中。
狭小的空间逐渐升温,一切都变得潮湿起来,呼吸紊乱,喘息声与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我和他。
渐渐的,理智和情感回笼,他松开了我,靠着我低低地喘息,调整呼吸。
我坐在他的身上,感受他身体的变化,像在海里航行的小舟,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而上下浮沉。
“云清,我一直……都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