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陌生,和真实的我判若两人。
我正要删掉,却被霍司钧按住了手腕。
“干什麽?”霍司钧拧着眉。
“加滤镜了吧?这麽假,删掉。”我还要动作,但我的手被霍司钧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霍司钧斩钉截铁,语气相当强势,浓眉向下压,“不准。”
“我的照片为什麽不准我删?”我觉得他这人有点狂。
“卓同学,它在我的相册里,是我的照片。”霍司钧强词夺理,还叫我“卓同学”,像以前故意调侃我的时候叫的昵称。
我拗不过他,只能暂时先放过他,等到之後有机会,我再偷用他的光脑删掉照片。
我松开霍司钧的手腕,却被他反过来抓住左手,扣在他的掌心里。
“嗯?”我挑了挑眉。
霍司钧看了我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防止你偷我的光脑,暂时扣下‘作案工具’。”
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我真的信了他,任由他拉着我的手。
被他扣着手,我无法离开他的身边,便只能跟着他走。
霍司钧走得慢,隔着厚厚的玻璃墙,观赏水里的海洋生物。
我垂着眼睛,看着我们相牵的手,下意识吞咽,微凉的手被他的体温染上热意。
这算牵手吗?好像算,又好像不算。
他与我掌心贴着掌心,握住我的手,我不敢回应他,手指便没有用力,好像失去知觉一样垂着。
以前,我们牵过手吗?
上幼儿园,排队的时候牵过,再往後,就是上小学那会儿,也是老师怕学生走散,要我们牵手。
可是长大之後,就没有牵过了。
这算什麽?
我眨了眨眼睛,说不清心里为什麽有股痒意在骚动。
霍司钧的脚步停了下来,面向巨大的玻璃墙面,望着里面漫无目的地游来游去的鲸鱼。
我看着霍司钧的侧脸,他的神情很专注,好像看入迷了。
于是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头鲸鱼。
等它游到看不见的地方,又有一群不知名的鱼群游了过来。
“喜欢吗?”我问。
“嗯。”霍司钧的眼眸闪烁着微光,显然很高兴,像小孩一样。
我曲了曲手指,像是回应他,但很快又松开。
在这一瞬间,我的灵魂好像撕裂成两块。一块和我说,现在就是报复他的最佳时机,一块却和我说,就这样吧,假装不在意的样子,把曾经受过的伤害都咽下去。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好像过去了数年。
霍司钧离我这样近,我却离他那样远。
如果我可以咽下这口气,也就不会来到这里,来到他的面前了。
他到底怎麽想的呢?
他是觉得我可有可无,所以四年前才能那样决绝吗?
那为什麽现在又这样暧昧不明,模糊友谊界限,让我一次又一次为他动心,让我离不开他?
我不想。
也不满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