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鲜血滴下来之前,他把手腕送到了兰斯洛特口中。
“你……”兰斯洛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晏尘的手腕堵住,眼睛也被另一只手捂住。
晏尘疼得龇牙咧嘴地还不能叫出声来,丢面儿!
他还是要面子的。
半晌,兰斯洛特恢复了些力气,将他的手拽了下来,嘴角沾着殷红的血。
“好点了吗?”
晏尘双手握紧,大拇指掐着指尖,面上装作毫无感觉的样子,看向兰斯洛特。
“嗯……”兰斯洛特喝了点血就恢复了些精神,他坐起来,拒绝了晏尘的搀扶,独自坐在了餐桌上。
“那把刀……”他突然想起来枕头下的那把刀,想和晏尘解释,但却被晏尘打断。
“理解,毕竟你也不确定我是好人还是禽兽。”晏尘挤出个笑脸,手上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住地想哭出来,但是不能哭。
兰斯洛特沉默了几秒钟,起身开始翻看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型医疗箱。
晏尘刚准备溜到外面去大哭一场就被兰斯洛特叫住:“我给你包扎一下。”
晏尘:“……”
能不能放他到隔壁屋去痛哭一场,这绝对比包扎更有用。
但是想是这样想的,他总不能直接说出来,于是只能乖乖坐下任由兰斯洛特往他的伤口上洒酒精。
“嘶——艹……”
酒精带给他大脑莫大的刺激,泪水止不住得往下掉。
兰斯洛特正低着头神色认真地用棉签沾着酒精擦拭伤口,忽然有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缓缓抬头,对上一双红红的、湿润的眼睛。
晏尘咬着下唇,泪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兰斯洛特的手背上,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颤抖着、煽动着。
“看什么呢……别看……”
他的声线都在颤抖。
“你怕疼?”
“你才怕……”
倔强。
兰斯洛特突然笑了,然后在伤口上吹了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敷上药物之后又拿纱布给他缠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吹吹就不疼了。”
晏尘眨着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鼻子也被堵起来,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
“真娘,还蝴蝶结。”
兰斯洛特眼睛一瞪:“你自己就是蝴蝶,还嫌弃蝴蝶。”
说完他就不管晏尘了,将药箱一收拾就开始吃饭。
晏尘“哼”了一声,走到床头抽了几张纸开始擤鼻涕。
钟声“滴答滴答”,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兰斯洛特还在享受着晚餐时光,一只手伸出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头,看到两眼泛红已经挤不出眼泪的晏尘正看着他,有些尴尬地吸了吸鼻子:“内个……还有卫生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