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压力?”
林萧点头,“比如说,如今娘娘心中有陛下,最爱的人是陛下,若是陛下突然说不爱娘娘,心中从未有过娘娘,那麽对于娘娘来说,可能就是一个最大的压力,人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有可能会想起记忆深处的事情。”
说这些话时,林萧一直擡眸注视着严煊,不肯放过严煊的反应。
听到这话,严煊蹙眉,声音也比一开始冷淡,“让朕说这些,不可能。”
严煊起身,“你既然知道皇後的心理有朕,便知道朕是不可能会说这些话来伤皇後的心。”
“可还有其他的法子?”
林萧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回复道,“其他的也诸如此,不过是换成旁人来说这些狠话。”
“看来这段日子,你的确是太过顺遂,”严煊冷笑,“皇後失忆,本就内心不安,换成旁人说这些话,又与朕说有何区别?”
“朕给你三日,若思想不出法子来——”严煊拂袖,周身气息冷冽,“那你便是个无用之人。”
行礼後,林萧背着药箱子走出了春芳殿。
他路过御花园,便走进去,在花圃里摘了不少名贵的花朵,想着做安神香用。
经过这段时间的试探,他唯一能保证的便是,就算是刘代元恢复了记忆,严煊也不会伤害她。
想一下,一个连人失忆後都不肯说狠话的男人,自然是爱极了这个女人。
没有了顾虑,林萧收回了笑意,坐在桌前,继续翻看着医书。
*
“这样真的管用吗?”
春芳殿内,墙角的安神香静静的燃着,刘代元坐在严煊的身侧,身子不自觉的朝着男人的方向靠。
桌案下,严煊攥住人的手,拍打几下。
“目前看来,这是微臣与陛下商议过後的最好方法,”林萧解释。
“既然说要让我故地重游,”刘代元思索,“那麽从小到大,我待得最多的地方便是侯府。”
“娘娘说得对,”林萧道,“可却不准确,一般人本就难以回忆起自己三四岁之前的记忆,因此若是想恢复五岁之後的记忆,倒是可以在侯府,但大概率只能恢复和侯府有关的记忆。”
“那也就是说,若是这些年,娘娘曾经在除了刘府之外的其他地方待过很长一段时间,那麽想要恢复这一段时间的记忆,就得回到那个地方。”
刘代元听明白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自小在府内长大,应该没在其他地方待过太长的时间,”刘代元轻松,问严煊,“那麽我就得去府内待一段时间,陛下觉得呢?”
她擡眸,却看到严煊正在失神,显然是没听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麽。
“陛下。”刘代元不高兴的锤了锤人的肩膀,严煊这才反应过来,抓住人的手。
“你刚刚说,你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侯府,”沉默了一会,严煊说,“你确定这几年,你没有在其他的地方待过很长时间吗?”
“我都失忆了,我哪里知道这些。”刘代元不满,“陛下今日是怎麽了。”
收回问题,严煊深呼吸後开口,“可能是这几日累到了。”
刘代元自然而然的想歪了,凑到人的耳边小声,“刚刚好林萧在这里,要不让他给你开一些药?”
“再提起此事,喝药的便是你。”本就有些不爽于刘代元失忆後忘记了曾经和自己在校园内缠绵的一年,现下听到这话,严煊更生气了。
生怕喝药,刘代元乖乖巧巧的坐在一侧,不敢开口t。
五日後。
严煊送刘代元出宫,两人分别时,刘代元很是不舍,偷偷亲了严煊一口。
“陛下何时来?”刘代元可怜兮兮,嘟嘴,“我会想陛下?”
“想我?”严煊气极反笑,指着马车内一堆衣服首饰,“若不是见到这些,朕就信了。”
“既然你想,那我便每日去刘府,如何?”严煊使坏一般凑到人耳边吹气,“等着我。”
“还是不要了,”想起昨晚的荒唐,刘代元还觉得大腿打颤,她轻咳一声,挪开视线,“我们还是得收敛一些,不能太放纵。”
严煊想,自己如今还是念着人失忆不敢,甚至不过才发挥出了六成的力。
又腻歪了一会,严煊这才看着装饰华丽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再转过身,他面上温柔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薄凉。
“她来了吗?”严煊冷笑,“来了好,这麽多年了,我们之间的账,也该算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