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现实,面前的少女疑惑的望着自己,严煊心底微微触动,忽然觉得自己的思考都没了意义。
他如今的生活太过美好,那些于他而言显得灰暗的记忆便渐渐地不再干扰他。
“是我记错了,”严煊换了一个反向,带着人顺着路往前走去。
“这是陛下亲自选的地方吗?”刘代元左瞧瞧东看看。
严煊点点头,“怎麽了?”
“陛下眼光很好,这里依山傍水,视野也是极好的。”
严煊笑笑,“自然。”
他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
刘代元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
“她是西域的女子,”沉默许久,严煊竟是不知如何称呼她,甚至提起的时候也带着陌生,“她本不应该在长安。”
“这里是长安城地势最高的地方,前朝人曾写诗说道,站在这里,就仿佛看到了西域的美景一般。”提起此事,严煊也淡然了,“安葬在这里,每日都能看到西域,她许是会高兴的吧。”
刘代元看着严煊,微微失神。
可还未等她开口,严煊道,“就是这里。”
她望去,不远处围了起来,四周的杂草也清理的十分干净,一座小坟头就在那里。
四周还长着一些花朵,可是都是刘代元没怎麽见过的,也说不上名字来。
早在来之前,她想了许多话,可当她真正的站在这里,却发现她什麽也说不出来了。
严煊回头看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往不远处的小木屋走。
“陛下,您今日怎的来了?”
敲门之後,开门的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男子,见严煊牵着一个活泼灵动的少女,男人的眼睛竟是有些湿润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的妻子。”严煊牵着刘代元的手往里走,“宋叔,我们喝茶就可以。”
宋叔将视线放在刘代元的身上,刘代元见状,忙跟着严煊一起叫了一声宋叔。
两人坐下,严煊低声解释道,“他是曾经伺候过我母妃的太监。”
刘代元懵懵的点头,见严煊提起这些事情时一脸淡然的模样,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自我母妃入宫後便是他侍奉着,直到我母妃离世,他便也跟着出宫了,他本就没有家人,便在此为我母妃守墓。”
“陛下说t这些,他会不会听见呀?”
刘代元凑到严煊身边小声道,“这样提起了他的伤心事,会不会不太好?”
说实话,她还是有些担心说的太多也会惹得严煊难过伤心。
还未等严煊开口,宋叔已经端了茶水过来。
“陛下太久不来,奴竟找不到这茶叶放在哪里了。”宋叔笑道,“所幸是找到了。”
严煊道,“朕说了,不必这般称呼。”
刘代元看见宋叔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摇摇头,随即转身离开。
不明所以的刘代元下意识的看向严煊,後者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手中的茶杯後,这才随意道,“你刚刚说害怕提起他的伤心事?”
“无妨,他虽然才四十多岁,可是耳朵已经听不见了。”严煊道,“不会听到我们在说什麽。”
内心的好奇很想让刘代元询问,可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开口。
沉默了一会後,严煊起身,眼神示意刘代元跟着。
走出去之後,刘代元这才发现原来宋叔是出去准备祭奠用的东西了。
不远处的裴潆也一直在等着,见两人出来了,也将刘代元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了过来。
“陛下想说些什麽便说吧,奴去那边等着了。”
宋叔微微颔首,起身走到了不远处的一颗绿树旁边,背对着他们看不远处的风景。
刘代元帮着把东西摆好之後,十分乖巧的站在严煊身边。
“母亲。”他嘴唇微动,声音淡淡,“昨日是我的大婚之日,今日,我带着我的妻子一同来看望您。”
不知为何,刘代元十分紧张,掌心都冒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