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了目的,裴潆悠悠然站在不远处看着林萧为人扎针。
半刻後。
“娘娘可有觉得好受了些?”林萧将银针收拾好,又将事先准备好的药香点燃在一侧。
果真比之前更加轻松了些,刘代元兴奋,“我好像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林萧也激动,“想起了些什麽。”
刘代元来不及回答,对裴潆道,“带上刚刚做的糕点,我要去和陛下说。”
一遛烟的功夫,刘代元的背影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林萧扯扯唇角,拿起自己的药箱,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到了自己在皇宫的住处後,林萧将背上的药箱放下,又将从宫外带来的草药收了起来,随即拿出一本书,在院内看了起来。
一个时辰後,他微微擡眼,见视线之中没有了之前黑色的身影,他猛地起身,连原本手上的书也顾不得,往屋内跑去。
他将窗户都关住,坐在自己的塌上,拿出藏在自己袖中的纸条。
这几日他十分焦虑,唯恐刘代元总是将心思放在严煊身上而忘记了自己的事情。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将视线放在那一截纸条上。
“明月夜,星落时。”
*
刘代元带着几人,风风火火的赶到养心殿。
前几日,养心殿门口还时不时的有大臣来觐见,说是让严煊选秀,许是被严煊痛骂了一顿,这几日都不敢来了。
自从上次那个云倾被侍卫放进来後,养心殿也新换了一批侍卫,甚至连殿内的地板都扒了重新铺的,刘代元掀开珠帘,轻声走进。
见人来了,严煊微微擡头,也没说什麽。
刘代元见人正忙着,便放缓了动作坐在小桌的一侧,托着下巴看严煊批奏折。
看了一会,她愈发满意自己的丈夫生的清冷俊美,又过了一会,她将盒子里的点心拿出来,摆在盘子里放在桌上。
严煊看了一眼就继续忙碌了,刘代元试探的伸出手,拿了一块糕点往嘴里送。
甜腻的香软在口中化开,刘代元微微前倾,想看看严煊看什麽看的这麽入迷,又想到自己许是不能看,便立马又移开了视线。
她微微擡眸看向殿外,下意识的舔自己的唇角,手却忽然被人抓住,她转身,看到了身後冷着脸的男人。
“不许舔,擦掉。”
他熟稔的将袖中的帕子拿出来,扳正人的身子,擦去唇角处的碎屑。
见人松开自己的手後便靠着软垫休息,刘代元兴奋的往前挪了挪,“陛下,我今日想起了许多之前的事情。”
严煊的手微微顿住,随即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淡的模样。
“想起了什麽。”
“我想起来了我十五岁的时候,百花楼来了一个西域的舞姬,那舞姬的眼睛是绿色的,高阳带着我去瞧了呢!”
恢复记忆这种事情是很奇怪的感觉,原本未曾有过的经历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就像是自己重新认识了自己一般,因此刘代元第一时间就想和严煊分享。
“竟然是绿色的眼睛,”刘代元趴在严煊的膝上,感叹,“陛下见过绿色的眼睛吗?”
严煊伸出手,将少女的碎发掖到耳後,笑道,“未曾。”
刘代元十五岁那年,自己也只不过加冠。
许是听闻了这件事,但却没有那个心思去见。
过去的刘代元似乎对自己只有算计,从来不会与自己分享这些。
後来他才想明白,之所以不分享,只不过是她的心中从未有过自己的位置罢了。
可怀中的少女开心的与自己分享她的过去,严煊此刻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在乎过去的事情了。
“那以後等陛下有空,我带着陛下去看,”刘代元道,“就是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那里。”
软香在怀,严煊有些乱了意识,他扯开话题道,“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我就要大婚了,可还会为什麽事情烦躁吗?”
他知道,刘代元这几日因一些事情忙碌。
见了她的兄长,也给高阳写信,却唯独没有告诉自己。
严煊静静等待着人的回答,微翘的眼睫毛遮挡住他眸底的情绪。
“有啊,”刘代元仰着小脸,伸出手戳了戳严煊的脸颊。
“陛下总是不理我,我很是郁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