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到了什麽,聂妤岁有些不安地看向冷寒毓,她从第一天看到这个医生,就觉得无比亲切,却又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为什麽出现在两个互不相干的人身上。
“我有一个爱人,她救我于生死之间,爱我于危难之中,我们沉迷在虚幻,却也清醒于虚幻。”
冷寒毓没有逃避这个问题,她此刻看向聂妤岁的眼神有些温柔,还平添一份久违的慈祥。
“…你很爱她吗?”
“当然。”
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像是一个坚定而伟大的承诺。
“那,那她,她,她”
“她是一个女孩子。”
语无伦次想要试探出那个答案,对这人莫名的好奇始终牵引着她一步步走向真相大白的时刻。
冷寒毓温柔地摸了摸聂妤岁的头,现在的她不像是一个医生,反而像一位母亲,一位与女儿阔别许久,再次相逢,女儿却认不出自己的母亲。
“!!!”
“你,你和我说这话,真的…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
对于聂妤岁来说,她们虽然对彼此是有点好感,可她们并不是很熟络,她原本也只是好奇,却没想到冷寒毓真的会告诉她。
“真的?”
“我只是喜欢上了灵魂有趣的人,并且和她两情相悦,我并不觉得这有什麽问题。”
冷寒毓明白了聂妤岁的想法,她擡头看了一眼天空,似乎又看到了那讨厌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天道啊,你从来都不是什麽好人呢,让我和她置身于这种地方,我又要怎麽开口告诉她一切…
就在这一刹那间,只见那对夫妇满脸惊慌失措之色,脚步踉跄而又匆忙地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他们一边奔跑着,一边还不时回头张望,仿佛身後有什麽可怕的东西正在紧追不舍一般。
待跑到近前时,两人已是气喘吁吁丶汗流浃背,但却顾不上歇息片刻,便“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了聂妤岁面前。
“求求你,聂小姐,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儿子啊!”
那妇人悲声哭喊道,泪水如决堤之水般顺着她那苍白憔悴的脸颊滚滚而下,将她原本精致的妆容冲刷得一片狼藉。
此刻的她,宛如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娇花,显得如此楚楚可怜丶令人心碎。
她紧紧地抓住聂妤岁的双手,力道之大以至于手指都微微泛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稍安心一些,生怕眼前这位可能成为救命稻草的人会突然转身离去,消失不见。
“我们的儿子如今就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说他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呜呜呜……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他吧!只要能救回我儿性命,哪怕要我们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妇人泣不成声,话语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哀求。
“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啊,聂小姐,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他吧!”
那男人满脸泪痕,声音因为过度焦急而变得沙哑且颤抖。
尽管他心里非常清楚,作为一个大男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如此失态地哭喊哀求实在有失体面,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毕竟,躺在病床上的可是他唯一的宝贝儿子,生命垂危,随时都有可能离他而去。
聂妤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不知所措,她瞪大了眼睛,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明明自称是她的父亲,为何会这般苦苦哀求自己?
而且听他话中的意思,似乎他的儿子与自己还有某种特殊关系。
“您……您不是口口声声说您是我的妈妈吗?既然这样,您又怎能不顾尊严,向我下跪呢?”聂妤岁满心疑惑地质问道。
此刻的她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