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麽?”曲清雨用笔头戳戳他的胳膊。
“在想……你画得这麽好看,为什麽不继续画了呢……”常念回神,起身靠在椅背上。
曲清雨低着头笑笑,没有回答。
常念盯着他的背,“曲大画家,你以前在广艺附中的时候,专业课成绩应该很好吧。”
“嗯。”
“排名靠前?”
“差不多。”
“差不多是多少?前十还是前五,或者第一?”
“差不多吧……”
“你是什麽时候开始画画的啊?”
“很小的时候。”
“很小是多小?”
“大概……3岁吧……”
“哇,好厉害啊……我3岁的时候在干嘛呢……不记得了……”
曲清雨笑了笑,没再说话
……
三岁的曲清雨抓着画笔,沾上颜料,随意地在玻璃上画下几只小蝴蝶。
小孩子坐在野餐垫上,弄得满身满手都是颜料,却还是笑着抓着画笔来回挥舞,画笔上的颜料甩了旁边两个大人一身。
曲曦假模假样扇了小曲清雨一巴掌,抓着画笔神情严肃,“不许乱甩。”
谢郁尘只是笑笑,也没管身上的颜料,低头看着小曲清雨画的画,“清清画了小蝴蝶?”
小曲清雨点点头,“叮叮当当,小蝴蝶,飞!”
曲曦:“……”
她转头问谢郁尘,“我们的小天使在说什麽?”
谢郁尘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花房,那里的木窗上挂着这个铃铛,“他说,可以把这个做成风铃挂在花房上,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响,上面的蝴蝶就像飞起来一样。”
“对不对?”谢郁尘翻译完小曲清雨的话,捏了捏孩子的笑脸。
“Papàharagione,mammaidiota”(爸爸说得对,妈妈笨蛋)
曲曦啧了一声,又敲了小曲清雨的头,“说中文。”
小曲清雨嗷一声,扔下画笔扑进了谢郁尘的怀里,“Miamadremiphiò”(妈妈打我)
……
一阵风吹过,蓝色的玻璃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六岁的曲清雨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跟着曲曦和谢郁尘,告别这个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
後来的某一天,曲曦参加了一个摄影比赛,拍下了花房中的蓝色风铃,并获得了比赛的一等奖。
再後来,风铃被一阵大风吹落摔碎,照片成了它留下的最後模样。
之後的某一天,常念上网的时候看见了它,惊叹于它的构图与色彩,保存下图片,用作自己的通讯头像。
这一用,就是六年。
六年後的某一天,风铃的原主人再次见到了它。
……
第二天,唐依依如约给三人一人带了一杯食堂的豆浆茶叶蛋和酱肉大包子,还在早读前擦掉了自己画好的部分,等着跑早操时黑板干透了就让曲清雨画。
曲清雨在下午大课间时画好了左边的部分,常念和舒林也分别写完自己负责的部分,唐依依看着只拍手叫好。
自习课,老赵又来班上叮嘱几句放假的安全事项。老赵走後,班上已经开始躁动,陆续几个课代表都去办公室问作业,常念自然也去了。
当六个课代表陆续回来,一字排开站在讲台上开始布置作业,班里安静得可怕,一时间只有粉笔碰撞黑板的哒哒声。
不知道是谁哀嚎了第一声,班里才传来其他声音。
“我们就放五天假啊!!”
“五天的假期!十五天的作业!!”
“我不想放假了!我要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