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月心快跳到嗓子眼,紧张的手心冒汗,不会出差池吧……眼见思无涯呼吸困难,不由不安,恨不得出手相帮。
苏烟站在不远处,对伽月摇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你……敢……要孤的命……”思无涯艰难道。
“要的就是你的命。”因为用力,赵盛眼睛发红,面目近乎狰狞,口中吼道,“去死,你们都去死,本王……”
轰的一声,门被踹开,纷杂的脚步声响起,很快,便冲入里间。
先进来几名皇宫侍卫与思家军,接着,皇帝的身影出现。
看见他们,伽月的心终于放下来。
来的当真刚刚好。
赵盛彻底呆住了,极度愕然之下一时无法控制表情,面上仍保留着狰狞的杀意,仿若石化般。
几名侍卫冲上前,拉开赵盛。
“殿下!殿下!”
思无涯捂着脖子,狼狈的咳嗽,虽虚弱,却发出声音:“父皇,救儿臣。”
皇帝见他还活着,登时大松一口气,继而转向赵盛,大怒道:“逆子!”
赵盛终于反应过来,仓皇的扫了眼,他的人包括心腹口中塞了布巾,双手被倒剪,刀剑架脖,全被悄无声息的擒拿住,整个百花楼不知何时早已一片肃静。
赵盛双腿发软,条件反射般噗通跪下,口中道:“父皇,这都是误会!听儿臣解释。”
“朕在外面全都听见了,也都看见了,还需什麽解释?”
皇帝一路几乎飞奔而来,额上冒汗。
“倘若不是朕接到消息来的及时,怕已死在你手中,”皇帝眼中怒火翻涌,咬牙怒喝道:“狼子野心,丧尽天良!竟敢做出杀兄弑父之事!”
“接到消息?”赵盛看看皇帝,又猛然回头看向思无涯,仿佛明白了什麽,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瞪着思无涯:“你,是你,你居然……”
思无涯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一副虚弱受害的无辜模样。
“父皇!这都是那妖物的计谋!父皇,不能上他的当啊,父……”赵盛急切而疯狂地想要辩解,皇帝擡手,赵安便被强制捂住嘴。
“血浓于水,朕对你一再容忍,”皇帝道,“谁知你竟丧尽天良,欲取朕之性命……先带回内务府,暂押慎刑司。”
赵盛被拖走。
百花楼不知何时已是一片肃静,赵盛被带走後更是静寂无比。
伽月手心的汗慢慢变凉,知道算是尘埃落定,无事了。
皇帝还未走,仍站在原地,侍卫们退开,取而代之的是太医上前为思无涯诊治,很快,太医查出结果。
太医朝皇帝低声禀报,昏暗的烛火中,皇帝眸中神色变幻,冷冷沉沉盯着思无涯。
“谢父皇相救,”思无涯嗓音微哑,道,“幸亏父皇来的及时。”
顿了顿,又诚恳道:“二弟定是一时糊涂,父皇不要太苛责于他,毕竟血浓于水。”
皇帝暗暗咬了咬後牙槽,沉声道:“既已无事,明日便进宫来。”
皇帝从太医那里确认过思无涯性命无虞後,便不再多留,转身离开,只留下太医与处理善後的几人。毕竟百花楼非久留之地。
桌上的酒已作为证据被收起,今日凡属进过这厢房的人都得带走,苏烟也在其中,先行被带离。
太医在床前为思无涯细细诊断外伤内伤,对窝在床角的伽月不敢多看。
伽月已趁乱穿好了外衣,见事态平息,却也不敢乱动,又怕妨碍太医行事,便移到靠床尾的位置,先坐着缓缓已麻掉的腿脚。
这时一个皇宫侍卫过来,瞧见床上的伽月,作为重要的“当事人”,自然也该带走,侍卫只以为伽月乃百花楼女子,态度便十分简单粗暴,径直过来一把拽住她,便往下拉扯,口中喝道:“你,过来!”
侍卫过来时思无涯正阖着双目,又有太医挡在眼前,一时未察。
伽月猛然被拽,还未来得及惊呼,却见思无涯蓦然睁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一掌辟向侍卫。
侍卫中了一掌,撒开手,捂着胸口退出好几步。
“谁让你碰她?”思无涯金瞳冰冷,杀意顷刻间一览无遗。
侍卫惊疑不定,不敢再动伽月,慌忙告罪,惶恐退下。
伽月吓了一吓,倒也没有太吓着,不过那侍卫力气不小,手腕上白皙的肌肤上瞬时留下几条红指印。
思无涯目光落在那红印之上。
他自己的脖子上被赵安掐留下的红痕更严重,甚至伤到了喉骨,思无涯并不觉得有什麽。但不知为何,看见伽月腕上那几道无关紧要的浅浅红痕,却分外不舒服。仿佛哪里也被抓挠了一般。
“殿下。”一思家军侍卫上前来,躬身听命。
思无涯目光暗沉冷漠,盯着刚刚那侍卫离去的背影。
侍卫拱手,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