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跪在中央,衆匪前首,听见四周忽然变得寂静,却还不闻刑令之声,便擡起低垂的头颅。
二人看见了思无涯,立刻明白是谁,顿时脸色一变。砍头或凌迟,不过都在今日,最终都是一个死字,但倘若落入这疯太子之手,还不知要受何等折磨……
韩三刀与韩桂将死之人,眼看着思无涯缓缓过来,也不禁露出惊惧之色。
然则思无涯却压根看都不曾看二人一眼,径直从他们面前过去了。
思无涯停在犯人後排的倒数第二排,一个不起眼的山匪面前。
那人身材矮小,披头散发,满脸胡茬,下巴上有颗显眼的黑色肉痣。
他双手反剪被绑在身後,面前投下阴影,便擡起头,迷茫的看向来者。看清来人後,山匪顿时面如死灰,眼现恐惧,双唇哆嗦。
“解开他的手。”思无涯淡声吩咐道。
两名侍卫上前,为这山匪松绑,解开绳索,接着,有人端来一张木凳,将他的一只手强按在木凳上。
山匪预感到要遭受什麽,全身都发起抖来。
“我马上就要被砍头了,你们,你们不能这样。我,我不怕……”山匪徒劳的挣扎。
“死之前,该偿的债得偿清啊,”思无涯轻笑,慢条斯理道,“让你轻易这麽死掉,孤怎麽忍心,又怎麽对得起孤的名声呢。”
天生妖物疯太子,嗜|杀喜血,睚眦必报。
“孤虽然喜欢听人惨叫求饶,但此刻还不到正式行刑时刻,不能坏了规矩,多少得给盛王爷和诸位监刑官几分尊重。”
思无涯此刻表现的非常有礼,非常贴心。
他擡擡下颌,身旁侍卫便用布条勒住了那山匪的嘴,使其无法发声。
山匪的手被按在凳面上。
他的手像鸡爪般,指节粗大,皮肤粗粝,脏污不堪。
这样的手,碰触过那小东西。
那时他曾说过那小东西是他心爱之人,这山匪却仍贼胆包天,敢碰她。敢碰他的东西。
如今再看这双手,不知为何,更尤为恶心。
思无涯面带浅笑,金瞳却冰冷如寒冰。
他手中多了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锋利的刀刃贴在那山匪的手腕上,然後轻轻一压。
山匪发出痛呼声,声音却被布带勒住,化为绝望的闷叫。
利刃层层割进肉里,缓慢的拉锯割动。
鲜血顺着凳面缓缓流了一地。
山匪闷声哀嚎不已。
赵盛等人在亭台中远远望着,无人敢上前阻止。场周的百姓们无人敢喧哗,亲眼见证了这残忍疯狂的一幕,有人脸色煞白,不敢再看。
不知这山匪怎麽就惹了太子,想必他现在更愿被一刀砍头死掉算了。
思无涯终于停下了,刀刃上沾染着红色液体,他将匕首随手一扔,修长苍白的手指握着块布巾,慢慢擦拭指尖上偶被溅到的几滴血。
思无涯擡头看看天色,又道:“吉时将至,孤便替诸位监刑官开个头吧。”
“砍了。”他说。
侍卫手起刀落,还在抽搐挣动的山匪蓦然静止下去,尸体与头颅滚落在地。
行刑时刻到,场中开始轮番执刑。
数名山匪依次被按上铡凳,刽子手们手起刀落,刑场中顿时血流如河。韩三刀与韩桂被施于凌迟之刑,因其罪行深重,要割足三百六十刀。
惨叫声响彻刑场,血腥味弥漫。
思无涯略显惫懒的靠在轮椅中。从前这是他很喜欢的场景,杀|戮与鲜血,但今日却不像以前那般兴奋,即便方才亲手处置那山匪时,也好像缺了点什麽似的。
忽然觉得有点无聊。
还不如回家欺负那小东西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