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的女孩面颊白里透红,双眸水润懵懂,如清晨滚动着露珠的花朵。
早上醒来睁开眼看到这样的画面,似乎很不错。
“孤的意思,孤本该杀了你,但不知为何,因为你,孤能安睡,所以孤决定不杀你了,那些无用之人也不必留在府上,孤有你一个就够了。”
思无涯擅僞装,擅做戏,也擅直言,惹过他的人他一个不放过,而于他有利有用的,自然也要物尽其用。
至于危险麽——
思无涯看着小巧玲珑,手无缚鸡之力,如花朵般的女孩,微微勾唇,还不至于危险的掌控不住。
无需太过忌惮。
“日後你就……做孤的药,好好伺候孤,如何?”思无涯笑着朝伽月问道。
虽是问句,却似乎并不需要被问者的回答。
“殿下的意思是,我从此要一直留在太子府吗?”
或许是因才醒,意识不够清晰,又或许是“孤的药”这个说法莫名替人增加了些底气,伽月微怔之後,便脱口而出心中所想。
“怎麽,你很想离开?”思无涯金瞳闪了闪。
“我……只是没想到会这样……一直留在太子府,是不曾想过的事……”
伽月微微睁大眼睛,诚实的嗫嚅道。
进太子府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消失的消失……无论哪种,最终都会离开太子府。
伽月当初虽是主动留下,却也是迫于无奈,作为暂且的委身之所而已,有朝一日,当然也会离开。
永远留在太子府,确实从未想过。
“你想永远留在太子府,还要看孤愿不愿呢。”思无涯眼神微沉,嗓音略冷。
“……是。”
“孤非长情之人,说不定过几日便厌烦,一眼都不想再见到你,你倒也不必过早忧心过多。”思无涯眸光冷冷扫过伽月面孔,顿了顿,说道,“两年,便先以两年为约……”
思无涯忽然笑了笑,不必两年,两年太长了,他的生辰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了,那时太子府是否还存在尚是个问题。
他改了口:“一年,以一年为约。一年之後,太子府随你来去。”
说道这里,思无涯忽然想起什麽,唇角勾起抹微妙的似笑非笑,说:“或者等孤那位心仪之人出现,你便可以离开。”
伽月也记起,当初她是以替身的身份进府,虽然不知思无涯和那位姑娘之间有怎样的故事,但他说的这个可能,倒也合乎情理。
正主出现,替身自然该离开,该消失。
这对她而言,甚至是件好事。
也不知是昨日睡得好的缘故,思无涯今日心情似乎当真不错,接着居然又给出了另外一个选择。
思无涯漫不经心道:“倘若你伺候的好,治好了孤,你也可以提前离开——孤会考虑看看。”
伽月双眼一亮。
思无涯莫名又有点不悦,说:“若伺候的不好……”
“殿下,”伽月抿唇,蓦然开口,“倘若我留下来,自会尽力好好伺候殿下,只是,可不可以,有个小小的,”她伸出手指,两根手指捏着,比了个手势,“小小的要求。”
“跟孤讲条件?”
“……不是,”伽月摇摇头,既然已开口,索性一鼓作气,“我只想求个心安——在约定的时间内,殿下可否手下留情,不要杀我。”
虽然迄今为止,思无涯未曾真的对她怎样,但动不动便说要杀了她,还是令人不安。更远的承诺不敢求,至少一年之约内,能够确保无事。
“头上终日悬着把刀的滋味并不好受,”伽月轻声道,“我若做的不好,犯了错,殿下可以罚,可以骂,但请殿下怜惜,不要动不动便说要杀了,好不好。”
一个时辰後,东院。
“殿下同意了?”青湘瞪圆了眼睛。
伽月刚从太子院回来,青湘正等着她一起吃饭。反正过不了多久她也会得到消息,伽月便吃饭时将此事先告诉了她,让她也好提前收拾,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