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够,他呲牙伸舌去舔牙齿上的菜叶,眼睛猥琐地眯成两条缝。
陈簇注意到江壹的脸色陡然惨白,他语气焦急,匆匆放下一句话。
“对不起,我还有点事,改天再聊。”
不等陈簇回答,江壹拔腿向咖啡馆的後门跑去,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
江壹在狭窄的巷子里穿梭,左转右拐,突然,他来到了一个分叉口。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正当他站在那里犹豫不定之际,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後传来,越来越近。江壹的心跳加速,他知道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几乎是一瞬间的决断,他一头扎进右边的巷子,脚步一刻不停地向前冲去。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够逃脱的时候,江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原来他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臭小子,你往哪里跑!”对方紧追其後。
前路被高墙阻隔,回头路也被追赶者堵住。
江壹背靠着被烤得滚烫的墙壁,声音冷如淬冰:“你什麽时候被放出来的?”
“今早,这不刚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想见见我的‘好儿子’了。”中年男人满脸横肉,声音矫揉造作。
“我没有钱。”
中年男人脸上的面具破壳,表情扭曲:“你怎麽可能没有钱?那什麽顶顶高级的中学,奖学金多得都能擦屁股,你分我点怎麽了!”
“我没有钱。”江壹一字一顿,咬牙道。
中年男面目狰狞:“阿西,我当时就不该收留你和那婊子,大冬天的活活冻死才好。吃我的穿我的,这长大了,也不知道孝敬你老子,白眼狼一个。”
“你不是我爸。”
江壹阴沉着脸,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与此同时,中年男红着眼,操起脚边的酒瓶子往江壹头上砸来。
“该死,不给钱,你就给我去死!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和你那婊子妈一副德行,翅膀硬了,就一门心思想离开。要不是我,你们娘俩早就死了!”
江壹麻木地听着,擡手摸向额角,摸出了一手血。
鲜红的,在烈日下,像是在手上烧灼,沸腾。
他嘴角扯起冷意:“打,你继续打,打完我立马报警。你也不想早上刚出来,下午就进去吧?”
中年男目露凶光,一下把江壹扑倒在地,下一刻,劈头盖脸的拳头和巴掌便落下来。
“那我就打到你没有力气报警!西八,竟然敢威胁我。钱呢,钱呢,到底被你藏哪儿去了!”
江壹被压制地死死的,少年时期颠沛流离的经历,让他比起一般同龄人总是要瘦弱几分。
中年男揪住江壹的脖子,口水乱喷:“是不是你妈又来联系你了?那婊子人呢,告诉我,她人呢!把我的钱都给卷走,丢下你这麽个累赘,不想着怎麽伺候老子,整天就知道报警报警。”
“你告诉我,那帮废物点心能为你做什麽?我呸!尽是些掉钱眼里的东西,就算我进去了,金老大动动手指头,就能让我全头全尾地出来。”
江壹眼神如一潭死水,瞥向地面上被砸碎的酒瓶子,最尖锐的部分此时就在他手边。
他看向面前人就像是在看一堆烂肉,颈部的颈动脉丶颈静脉,离心脏仅30厘米左右。
如果颈部割伤,大量失血,空气栓塞,死。
正当防备,失手杀人,只要运作得当,他不会有事的。
江壹的心不自觉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终于能,亲手结束自己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