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于筱筱忽想起什麽,忙唤住她,“去账房那儿取钱去吧,莫动你自己手头上的。”
“谢谢阿嫂!”姜芙两眼亮晶晶的,欢喜得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儿。
于筱筱觉得,近些日来的酥酥虽然也还是会任性胡闹,却非再同从前那般任性无度,而是开始懂得为家中人做思量。
便是于自己感情之事,她也不再只是隐瞒,而是愿意相告于她这个阿嫂。
她更有注意到,酥酥这些细微的改变,即是从遇见那位沈郎君开始的。
那位沈郎君之于酥酥,这般观来,并非全无是处。
至少单从酥酥的变化来看,他远胜于那位苏郎君。
如此,她便更是要见一见这位沈郎君了。
待姜顺回府,想来他身上的伤也已康复,当是能见他一见了。
*
姜顺于姜芙偷偷去见了沈溯的两日後回府。
沈溯背上的伤已尽数愈合,得益于太医院的好药,他背上与臂上的伤甚至有些已经脱痂,无需再静养敷药,只需每日一服药煎了喝下丶再喝三日即可。
如是,姜顺无需再照顾于他。
沈溯虽想同姜顺表答这些天来谢意,可他连这些天来用药的钱都不知如何才能还上,根本不知自己能以何来答谢姜顺。
倒是姜顺毫不计较,道是他不过是煎了几服药再替他换了几回药而已,这些根本不值一提,然而见得沈溯一副愧疚的模样,他又觉自己在为难人,左想右想,便让沈溯教他写字。
写好了他拿回去给篆儿,她看了定会很夸赞他。
然而他就只学写“篆儿”两个字,就觉得自己快将浑身解数都用尽了。
这坐姿得笔挺挺地歪上一丁点都不成,那直溜溜的笔更是难握得紧,字就更不用说了,就“篆儿”俩字,他足足写了两个时辰,终是好不容易勉强写出完整的一个“篆”字,他硬是将自己憋出了满头大汗,只觉写字这件事压根就是天底下最难做的!
偏偏这个“篆”字还写得极为歪扭,还需好生细看,才能看得出他写的究竟是什麽。
他本想扔了,但想着这是自己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才写好的,便又舍不得,最後胡乱地揉进了腰带里。
亏得沈兄台还如此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教他,唉!
姜顺离开之前,园圃花田里的花枝间又开始结出花蕾,悄悄似的开放,不过这些日来因少了沈溯的悉心照料,花儿开得远不如此前的好,不大适宜用作插花。
沈溯便剪了几枝屋前的绯桃与院前的海棠,交给姜顺,托他转交给姜芙。
姜顺虽是个粗人,脑子也并不大灵活,但他看得出来,姜芙待沈溯的好就像篆儿待他一般。
“沈兄台不要给娘子捎封书信或是字条儿什麽的?”姜顺不解,就这麽几枝花儿,能让娘子开心高兴?
若是他这般给篆儿送花,篆儿怕是又要骂他笨瓜。
篆儿总是嫌他太笨。
沈溯略略沉思,终是微微摇头,“不必了。”
这海棠与绯桃,足矣。
一路上,姜顺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几枝花儿,生怕将它们碰坏了惹得姜芙难过。
回了府,姜芙宝贝似的亲手接过姜顺捎带回来给她的海棠与绯桃。
“沈郎君的伤都好了吗?”姜芙将花儿揽在怀里,问姜顺道。
姜顺回道:“娘子放心,全都好了。”
姜芙这才放心,重新看向怀里的海棠与绯桃。
沈溯无话带给她。
他的话,就在这海棠与绯桃间。
海棠相思,绯桃娇好。
虽苦,亦甜。
*
待再次天明时,沈溯褪下他身上寻日里穿的短褐,换上长衫与褙子,以玉簪束发,蹬着皂靴,离开了他的小院。
离开之前,他于屋前摘了一朵绯桃,放入衣襟内。
隔着襦衣就贴着姜芙予他的那块玉佩而放。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好想更新多多多多的!阔是我又没有这麽多多多多的时间,疯狂挠头。
古代有很多溺婴现象,各个朝代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