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哀不想回应,起身准备离开。何过立刻跟了上去,却见莫哀突然停下,回头看他:“饭钱没付,逃单不好,会被警察抓的。”
“……”身为警察的何过无奈叹气,转身去结账,可再回头时,莫哀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有些头大,才几秒钟,一转头人就不见了,何况还是个醉小鬼。
“莫哀!”何过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影。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人们朝澜湖边涌去。何过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快步跑过去,听到喊叫声。
“有人喝多了掉湖里了!”
何过心头一紧,想都没想就跳进了湖里。
湖边灯光昏暗,水里一片漆黑。何过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扑腾,抓住他不放,把他当成了浮木。
经过一番挣扎,他终于将人拖到岸边,累得瘫倒在地。
何过看不清楚那人是不是莫哀。
这时,人群中跑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自称是医生,冲上来就说要给溺水者做人工呼吸。
何过还未歇过气,立刻翻身起来。可当他看到溺水者的脸时,忽然定住,没有阻止那医生的动作。
因为,掉湖里的醉鬼是个陌生路人。
那莫哀呢?
何过四下寻找,终于在不远处看到莫哀单手撑着栏杆,托着下巴,正一脸平静地盯着自己。
见溺水者悠悠转醒,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问起何过与医生的名字。何过被围在中央,人群将他与莫哀挤的越隔越远。
他隐约间看见那个小孩转身,准备走了……
“别走!等等我!”何过身形灵活地从人群缝隙中挤出来,随後拉起莫哀的手就跑。
他们沿着澜湖的反方向跑了许久,直到回到一条熟悉的小路,四周无人,这才停下。
何过手撑在膝盖上缓了几口气,他身上的衣服被湖水浸的湿透。没过几秒,他就将注意力挪到莫哀身上。
莫哀突然捂着胃弯下腰,酒劲涌上来,他将刚才喝下去的酒全吐了出来。
何过见状,赶紧走过去,轻拍他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莫哀才渐渐喘匀了气,从狼狈中缓了过来。
深夜街头无人,他们找了一处台阶坐下。何过脱下湿透的外套,用力拧干水,再穿回身上,动作不紧不慢,透着几分从容。
穿上外套後,何过缓缓开口,轻声问道:“吐完,好点了吗?”
“好些了,不那麽难受了。”莫哀点点头,擡头望向天上那轮明月,忽然开口:“何过,当时你以为,掉水里的是我吗?”
何过微微一顿,平静说道:“不管是不是你,我都会跳下去救人。不过,如果真是你,我会更自责。”
“何过,你同情心真是泛滥到……”令我作呕。莫哀话到嘴边却没继续。
何过不以为意,扬唇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莫哀的头发,故作轻松地问:“所以我去买单的时候,你又跑去哪了?”
莫哀忍住拍开他手的冲动,一本正经地答道:“我又跑去买了瓶白的。”
“?”何过笑容瞬间僵住,定在那里。
莫哀从包里掏出一瓶白酒,拧开盖子。见何过想伸手夺,他立刻转身闪躲,抿了一口,随即呛得咳了起来。
何过叹了口气,声音低了几分:“你到底为了什麽,何至于此啊。”
莫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何过,你不觉得其实是你更奇怪吗?”
“我?”何过挠了挠头,显得有些疑惑,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又问道:“我怎麽奇怪了?”
莫哀沉默片刻,低声说道:“不管是喜欢还是被喜欢,我都会远离那个人。”
寒意从四周蔓延至何过心上,听完那句话後,他心凉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