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哀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为什麽打他?”何过继续问,语调依旧不急不缓。
打人还能因为什麽?情绪失控时,人很难掌控自己的行为。但何过更想知道,这个孩子究竟为何会被激怒。
“因为他说的话,还有他做的事。”莫哀回想当时的情景,眉宇间仍然带着一丝未散的怒意。
“他说了什麽?做了什麽?”何过追问。
“他说他把血混在伍楚的针管里,他也是个感染者。”莫哀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亲眼看到了吗?”何过冷静地发问。
莫哀微微一顿,最终坦诚道道:“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何过并不不意外。他低头记录了几笔,然後擡起头继续问:“还有别的激怒你的话吗?”
莫哀皱紧了眉头,回忆道:“後来你也听见了,他说是我传染的,还说我性取向有问题,喜欢男人……可我不是。”
“你因为这些话动手?”何过稍显诧异,语气微微一变,但旋即变得严厉起来,道:“你知不知道,辱骂不算寻衅滋事。但追着人打算。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原始部落,你为什麽总想着用拳头解决问题?”
何过摇了摇头,结束了对莫哀的问话,转身去了给江哲做笔录的小沈那儿。
“进展怎麽样?”何过皱着眉问。
“他说要验伤。”小沈答道。
验伤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何过扫了一眼法医鉴定,舒了口气——单侧鼻骨线性骨折,无明显位移,牙齿折断一颗,好在只是轻微伤。
如果是轻伤,那很有可能就是三年有期徒刑了。
何过拿着单子,走到莫哀面前,生气的将单子拍到桌上。
莫哀看了一眼,竟然笑了。
“噗嗤,哈哈,他活该的。”莫哀笑得肆意。
“你笑得出来?”何过怒声道:“这差点就是三年的牢!”
“三年就三年呗,反正我也活不久。”莫哀低声说道,语气里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
“你想死在牢里?”何过怒不可遏。
“我不想啊。”莫哀头一低,摊摊手,无奈说道:“我能有什麽办法吗?”
这时,敲门声响起,小沈探头进来:“何警官。”
何过瞥了一眼莫哀,出了房间,关上门。
“另一边想要私了。”小沈开口道。
何过眉毛微擡,进了江哲那间谈话室。
“你想私了?”何过开门见山地问。
江哲微微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线:“警官,我承认我说了些话,可能激怒了那个孩子。但他打了我,我要求赔偿,不过分吧?”
“赔多少?”何过声音平淡。
江哲愣了一下,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谨慎地说道:“这不应该是我和他商量的吗?”
“你可以谈,但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何过拉过椅子坐下,目光凌厉:“关于你故意传播艾滋病和诽谤的事。”
江哲神色一僵,随即干笑道:“警官,您可别乱说,我可没有做过这种事。”
“针管的事呢?”
“我根本没提过什麽针管!”江哲连忙辩解,道:“我上个月才去医院拿药,这段时间连医院都没去过。”
“那你说他传播艾滋病又是怎麽回事?”何过冷声问道。
“这……”江哲支吾片刻,低声道:“警官,我是听他们学校里的人说的……不小心说给那个高中生听了,他就要冲过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