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许比起阴森恐怖的魔窟,离开温暖舒适的怀抱,放弃甜蜜的糖果和安逸的居所,这要更加艰难痛苦。
戚月亮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去浴室要经过客厅,她没摘助听器,能够清晰的听见浴室的水声哗啦哗啦,粥粥第一次看见她睡在沙发上,新奇的跑过来咬它的被子,她冒出头,瞪眼让它乖一点,粥粥又颠颠跑回了狗窝躺下。
她又把自己埋进去,没多久,听见水声停了,戚月亮闭眼装睡,浴室的门开了,周崇礼走出来,往沙发上瞄了一眼,只看见缩成一团的被子。
他无声笑了,轻手轻脚关了灯,他没有关卧室的门,等到戚月亮没听见动静了,她悄悄睁开眼,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仍有一束柔光在客厅亮起,那是一盏小夜灯,原本放在卧室。
戚月亮那张床不算小,足够她滚来滚去,对于周崇礼来说就略有些局促,夏被轻薄柔软,没有开灯,周崇礼依稀能辨认出被子上的花纹,他在这张床躺下,铺天盖地的戚月亮的味道将他笼罩。
是沐浴露的香气。
他在进浴室的时候就闻到了这种味道,因为她刚洗过澡,浴室水蒸气并未完全散去,地板湿漉漉的,他与她用了同款的沐浴露,那是薄荷清凉微涩的香气,他似乎能看见她挤出乳白的液体,揉出泡沫,抹在光洁玲珑的酮体上,光是想一想,周崇礼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了。
他没办法,闷头洗了个冷水澡,但躺在戚月亮的床上,周崇礼如何不幻想她在这张床上以什麽样的姿态睡去。
周崇礼苦笑,心叹自己是自讨苦吃。
他捱了不知道多久,虽然冷气很足,但依旧燥热难耐,周崇礼干脆坐起来,他走出卧室,凭着小夜灯昏暗的灯光,看见戚月亮缩在沙发上睡熟了,他扫了一眼,粥粥不知道什麽时候醒了,正睁着眼看着他。
是条好狗,周崇礼想起几年前,他在雨中捡到这条幼崽,那天恰好是戚月亮的生日,他在她们家楼下,告诉它:“如果你能爬上去,那你就有家了,你要保护好她。”
当初那条半死不活的幼崽践行了它的承诺,在这几年里,如果没有粥粥的陪伴,他要更担心戚月亮。
想到这里,周崇礼朝沙发走过去,他蹲下身,戚月亮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平静,看起来很累了,今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这其实也在他的计划之外——周崇礼知道她需要消化和接受。
他把被子掀开了一点,受伤的左手小心从她的腿窝处钻进去,卡在小臂上,戚月亮太轻,他只觉得一团棉花一样,抱起来的时候,她似乎迷迷瞪瞪惊醒了,嘟囔了一声:“哥哥?”
这是重逢後她第一次这样叫他。
周崇礼低低嗯了一声,哄她:“宝贝,我抱你去床上睡。”
戚月亮软绵绵的打着哈欠往他怀里拱,困得睁不开眼,声音是将醒未醒的含糊柔软:“你还在我梦里吗?”
他心中柔软的不可思议:“嗯?”
她蹙眉,梦呓般:“我不喜欢这样俗套的戏码。”
“像……英雄救美这种的,我不会感动的,你的手很重要,哥哥。”
戚月亮的头歪在他的脖颈,小声抱怨:“你不是说如果我伤害了自己,你也会感到痛吗,我也是一样的,那把刀只是刺破了你的手,我就觉得痛苦了,我……还没见到你呢,我有这麽久没有见到你了,怎麽能这样随便在街上碰到了。”
周崇礼在床边坐了下来,他没舍得把她放下,而是让戚月亮坐在自己腿上,他低下头:“你在梦里也哭吗?”
她眼睫是湿透的,眼角晶莹,周崇礼腾出来的左手受了伤,不能给她擦眼泪,只好亲了亲她的眼角:“你姐姐告诉我,你在诊疗和学习的时候一次也没有哭过,结果你是在梦里哭吗?”
戚月亮摇头:“我没有,我真的一次也没有哭。”
“那你为什麽哭了?”
他温柔的要将一颗心捧给她。
“因为梦见你了。”
她说:“只有梦见你的时候,才会有一点点想哭。”
“为什麽?”
为什麽?
戚月亮已经恢复了一丝清醒,她仍感觉到身体疲惫,很是倦怠,眼皮沉重的擡不起来,软趴趴的瘫坐在周崇礼怀里,这熟悉的怀抱再次将她包围,很早很早之前,她就贪恋这怀抱的温暖,今夜她邀请周崇礼进自己的屋子很难说没有私心,因为戚月亮望着他的瞬间,就疑心这是一场梦,她手足无措,没有做好面对周崇礼的准备,然而她再如何茫然焦躁,在看着周崇礼的时候,看着他的时候,有什麽东西快从心中破土而出。
戚月亮听见自己说:“因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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