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当年的事情,穆夜弦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下不去,憋屈得要死。
他浓眉紧蹙,神色痛苦,“小冉,你没有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给我判了死刑。我从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那为什麽吴漾的头绳会在你床上?”
男人一脸苦恼,“我不知道。头一天晚上剧组庆功宴,我被同事灌了好多酒,脑子晕晕乎乎的。後面实在扛不住了,我就回酒店睡了。等我醒来,那根头绳已经在我床上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的。全程我都没看到吴漾,她都没进过我房间。”
夏夏在穆夜弦怀里一直挣扎,它想下地。这家夥一旦从他手里挣脱,绝对撒开爪子乱跑,逮都逮不住。他用力抱牢夏夏,将它禁锢在自己胸前,动惮不得。
几次挣脱不掉,夏夏像是认命了,脑袋趴在他手臂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搁平时,任朝歌一定会忍不住发笑。可现在她一肚子火,实在没那心情。
她冷眼望着穆夜弦,“你看,你到现在都解释不清。一开始我让你辞演,你不听我的。你和吴漾拍了三个多月的戏,每天朝夕相处,你敢说你不知道她对你的心思吗?可你避过嫌吗?就算是吴漾故意把头绳放在你床上的,你也不无辜,是你给了她机会。”
“小冉,不是我不想辞演,是我不能辞演。”穆夜弦声音不由低下去好几度。
“你不用向我解释,我不想听。”任朝歌双手叉腰,伸手指着门口,“带上你的猫滚出我房间!”
时至今日,再讨论这些事情毫无意义。反正他俩也早就分手了。
过往无法从来,他们也回不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一个人挨过了一段最痛苦的时光。她从未和旁人提及过半分。眼下也不愿意多聊。
苦难是最不应该拿出来细说的。
穆夜弦抱着夏夏,固执地站在原地。
他注视着任朝歌那双漂亮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我本名穆惜朝,穆惜颜是我堂姐,穆昌河是我爷爷。”
语毕,任朝歌不由瞪大眼睛,下意识问:“你说什麽?”
穆惜颜是穆夜弦的堂姐,穆昌河是他爷爷?
相较于任朝歌的震惊,穆夜弦始终平静,他的声音又沉又稳,“我跟家里关系不好,我很小就出来了。我不想靠我爷爷的关系,一个人在圈子里打拼。我想向老爷子证明,不靠家里,我同样可以混出头。《风声雨声》是我堂姐筹拍的剧,已经被换掉了一个女主角,她不想男主也被换掉,全部变成关系户。我那个时候太渴望成功了,迫切想拍一部大爆剧给我爷爷看。所以我不能辞演。吴漾虽说是关系户,可她演技在线,这部剧的底子还在,还是能爆的。”
任朝歌僵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你那个时候为什麽不说?”
“我想说的,可你从来没给我机会。”
“就算那个时候我没给你机会说,可这五年呢?你为什麽不说?”
“小冉,这五年你给过我机会吗?你拉黑了我全部联系方式,一次都没有去北京看过夏夏。我私下联系秋姐,秋姐根本不敢让我见你,t怕刺激到你。整整五年,我会出现的场合,你避之不及,从不出席。我想见你一面还得从电视上。你让我怎麽说?”
“倒成我的不是了?”任朝歌胸腔里堵着一口气,憋闷得要死。
“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我到後面死心了。”
几年前,金象奖颁奖典礼的现场。任朝歌被记者问及前任,她曾信誓旦旦的说:“人都应该往前看,好马是不吃回头草的。”
穆夜弦听到她的原话,他一下子被击中了。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任朝歌了。
他沉寂了好几年,一直到今年《黎明之吻》选角,他才又动了心思。
他还爱任朝歌,这辈子都不可能绕过这个人了。人生短短几十载,他们已经分开了五年,他不想再错过了。所以他来挽回她。
原本并不打算这麽快就摊牌。可既然今晚话题到了这里,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这些话五年前就该告诉任朝歌的,迟到了五年。就因为那时年轻气盛,彼此缺乏沟通,信任不足,他太过急功近利,而她又太缺乏安全感,明明只是小矛盾,愣是硬生生酝酿出了世界大战。两人也因此分手。
亲耳听到这些真相,任朝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一个小小的误会,两人却因此分手。她足足恨了穆夜弦五年。她对着贴了他脸的飞盘扎了无数刀。
就像是一拳头打到了棉花,分外无力。
她瘫坐在地毯上,嗓音低迷,“你走吧!”
穆夜弦见她这副反应,有些担心,迫不及待问:“小冉,你还好吗?”
任朝歌不自觉握紧拳头,片刻以後又松开。
她垂着脑袋,音色沉冷,“赶紧走,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穆夜弦摸不准她的态度,可现在也不敢刺激她。他只能抱上夏夏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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