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月行遍九州大陆,却不得黎初落的一丝消息。
柏奚劝导他,时间可能会更长。
他只是道:“柏奚师祖不必为我担心。我很擅长等待的,更多的时间我都等待过来了,不必因为这一点时间就变得焦躁不安。”
柏奚道:“我看可不这麽感觉。”
左锦此刻又回到了慈镇,他擦净那间漏风的小房间,听到朝流的传音:“尊上,山下有人想要拜师。”
“赶走。”左锦想也不想回道。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过拜师的人,朝流他们应当会……处理的。
他们会处理,为什麽还要来问?
左锦意识到什麽。
朝流的声音再次传来:“尊上,您还是回来亲眼看一眼吧。”
左锦便向着落霞峰的方向赶去。
他既想快一点,又想慢一点,很怕自己的设想就此落空。
如果……如果不是他所想的那个人,到时候又该怎样……
左锦满脑变成一团乱麻,已经无法思考。等到回神之时,已经到了浮光镇。
他一步一步穿过浮光镇,来到山门前。
山石旁坐着一人。
她打量着山石,似乎是觉得灰多了些,擡手擦擦,然後回过头来。
脸上和他一样的风尘仆仆,鼻尖还有灰没擦干净,看起来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的。
“你……”
左锦开口,嗓音已经干涩,说不出话来了。
“我来拜师。”她说道,然後微微笑了一下,“现在似乎没有门派收我。天道也不收。”
“我收。”
“我没有灵丹,修炼或许会很困难。”
“没关系。我会。”
“我也……没有地方住。”
“那我山上正好还有很多的房间,都空着呢。”
她终于装不下去:“左锦啊。”
向着他伸出手臂。
左锦跑着上前抱住了她。黎初落也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在倒下之前与他相拥,两人一齐坐在了地上。即使如此,也没有松开手。
“我承诺过的,我一定不会死的。”黎初落将他抱得更紧,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畔道。
“嗯。”
黎初落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抱得太紧了,松开一些。
左锦看到她的双腿没有什麽力气,便道:“师父……”
“只是被关了有点久,恢复一下就好了。等等,不要这麽抱我——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你搀着我走也行!”
左锦和她对视片刻,将她放下来,在旁搀扶着她慢慢往山上走。
黎初落道:“朝流说,柏奚师叔给我留了一个惊喜,是什麽?”
“这个……师父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话音方落,黎初落踏上落霞峰的石阶,霎时,自她脚下,一道道灵光涟漪荡开,传遍整座落霞峰,顷刻之间,整座山峰便被染红,红枫摇曳,甚是壮丽。
落霞峰,时隔十年,重现。
黎初落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与他对视,左锦珍重而温柔道:“师父,欢迎回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