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想起秘生湖曾经和她说的,灰魍与她同出一源。
她曾经怎麽也想不通为什麽灰魍和她同出一源,现在再想,她如果和灰魍有相同之处,难道都是因为……来自异世?
但是她的世界没有灰魍这种怪物。
黎初落注视着应虹斯的侧脸,心底陡然腾升起阵阵寒意:“你和凌青霄,做了什麽交易?”
许是胜券在握,应虹斯毫不在意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我助他飞升,他助我达成条件。”
“什麽条件?”
“开啓异世的条件。”应虹斯慢慢地说道,“异魂为引,万人血祭,四神共开,天审逆转。”
黎初落脑袋“轰”地一声:“我的灵魂,是你带回来的。”
“是啊。”应虹斯叹道,一双笑眼扫了过来,黎初落顿时身体僵住动弹不得,“如今三项已成,只缺异魂。”
黎初落试着运转灵力,然而在他的视线之下,自己体内经脉也被压制住,灵力仿佛一潭死水,一动不动。
应虹斯上前两步,他眼中笑意未减:“黎峰主不必惧怕,你不挣扎,是不会有奇若谷地底那样的剧烈疼痛的。我会让你走得非常安稳。”
黎初落身体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应虹斯将手掌放在她的额上。情急之下,她看到应虹斯身後,有一个身影正在艰难缓慢地攀爬上来。黎初落看清了那道身影,对方也和她对视上了,两人俱是一怔。很快,黎初落收回视线,好似什麽都没发生过,大声道:“等等——”
应虹斯停了下来,疑惑看向她。
“在你取我灵魂之前,我还有一些话想问。”
他饶有兴趣地说道:“黎峰主,拖延时间这招,你在奇若谷底已经用过了。”
“好用就行。”黎初落说,“你就当了结我的心愿,谁都不愿意死的不明不白不是?”
“……”应虹斯想了一下,觉得她应该是跑不了,而自己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收回了手,“好,问吧。”
“你说三项已成,我都能理解。”
万人血祭——奇若谷尸林丶北溟海坍塌丶净梅庄灾祸还有今日鸿生之巅,东南西北四处,算起来正好够得上他口中的万人血祭。
至于四神共开——若是她没有猜错,那日在秘生湖底所发出的巨响以及秘生湖突然奇怪的态度,或许就是应虹斯搞得鬼。
天审逆转更不用说。就连她都能十年前都已经算了出来。
“我有一点不解,你既然知道我是异世之魂,为何不在十年前就取了我的灵魂。”
应虹斯说:“因为有碍事之人。”
“……谁?”黎初落心跳如鼓。
“我寻遍世间几十年,都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那个异魂。终于,我在三十年前找到你了。但是你被槭风浔保护得太好。”应虹斯笑意僵了僵,说道,“明明是个凡人,却能让我无法近身。唯一一次有机会,也被左锦阻止了。说来也巧,那一次也是在奇若谷底。你和我们四奇址还真是有缘。”
“……”
“十年之前你身死後,灵魂突然从这世间消失。我只能想一些办法,再把你带回来。”应虹斯眼中染上几分恶意,“黎峰主收了一个好徒弟,你的身体都已经化为齑粉,谁能想到他又为你重塑一具,用身体抢走了我召回的你的灵魂,又在你魂魄中打下血魂印,次次阻拦我。”
“左锦呢?”
“他?我将他隔绝在了最远一处,他会被灰魍缠身。”应虹斯擡手重新覆上黎初落的额前,挡住她的视线:“放心,我不会让他有机会过来大乱我的计划的——”
话音未落,一道剑气横扫过应虹斯的腰部。
应虹斯侧身避开。
那道剑气紧随其後,浅粉色的流光直接洞穿了应虹斯的胸口!
没了他的视线控制,黎初落立即地附灵周边所有能够附灵的东西,攻击向应虹斯。顷刻间,这块石头上尘烟四起。
黎初落趁着灰尘遮挡住了视线,将大半灵力灌入至身下这块石头中。正认真着,忽然间一只手臂拦腰抱住她,将她带到一旁。
黎初落擡眼说道:“多谢。”
洛妍一手抱着她,一手横剑在两人胸前:“我救了你第二次。”
两人正要离开这块石头,忽地石头周围冒出来了几只灰魍,拦住了二人的脚步。
“好险好险。”身後应虹斯道。两人回头望去,洛妍出剑极狠,将他腰部砍断了将近一半,心口正中心脏的位置。可是现在他只是稍微抚过腰部,那伤口就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了起来,胸口的大洞涌出黑色的粘稠液体,那些液体组成了他新的身体:“洛庄主剑艺精湛,如果那时候听我的与我同行,一定能够成为更加出色地剑客,可惜,你和你父亲一样。”
提到洛成荣,洛妍顿时握紧了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