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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混乱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对你设防（第3页）

也许是灵魂碎片，或者其他的什麽，沾染着她的气息，不算明显，但足以引诱一路追着她的灰魍去找以珏几人。

从小客栈到寒客镇，他们三人走了将近两日，以珏几人只会更慢。到时，後有灰魍围攻，前是仙家盟友城镇，自身灵力不足，出门游历的年幼弟子会如何选择？

不言而喻。

更何况，她特意向尚临秋点明，行槿庄几人在净梅庄内游历时曾遭受袭击。不论是出于两庄之间的面子，还是保住净梅庄心法缺陷的秘密，尚临秋必然会去寻以珏几人。

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左锦逐字逐句：“师父，你早就知道自己与灰魍的关系。你也清楚，自你归来至今，灵魂根本没有稳定下来，对吗？”

黎初落问：“这些，是秘生湖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虽然是反问，但却是肯定的回答。

左锦道：“秘生湖只告知我，如何做才能缓解你因灵魂不稳而出现的痛苦。除此以外，它并未多言。结合这一路来的异常，以及你数次出现症状都有灰魍在场，这个结论并不难猜测。”

可他并未猜到，黎初落早已知晓这一切。

黎初落将他落寞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又转头望了望仍然站在原地等待的人影。

她沉思片刻，叹息一声，朝着左锦的方向走回去，站在他面前，停下。

左锦很高，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黎初落要擡头才能看到他的双眼。

但是左锦站在她身边，始终都会微微俯首。

黎初落望进他的眼睛。他实在是长得好看，尤其一双眼睛，幽黑沉静，此时染上更多复杂的情绪，让人不禁想沉溺其中。黎初落想，若是换个人来，恐怕就不会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了。但她不是其他的人：“左锦，我有点讨厌你。”

左锦轻轻地摇头，说道：“没有关系。”

黎初落说道：“但是我有关系。我讨厌你，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我，干涉我。尤其这一次，为什麽？”

“我……”

左锦想要回答，可黎初落向前一步，擡手抓住了他的衣襟，额头靠上他的胸口，声音也闷闷的：“为什麽？连你也要阻止我？”

胸口的力气越来越大，似乎也有湿意。黎初落的声音也带上了轻微的哽咽。

左锦这次却没有回答了，他擡手轻轻握住了黎初落的肩膀。

以往种种，都不过是口头上说说。然而这次，她是真的将所思所想付诸于行动了。

这不一样。

片刻，他说：“师父，若是你一定要去，带上我。”

黎初落攥住衣襟的力道又变大了，腕间的万物生光芒在一点点地变大：“你还是没有理解我那时和你说过的话。”

她的声音倏然冷静下来，哪里有一丝一毫的哽咽声，刚才的一切情绪似乎都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你必须要在，你在，落霞峰才不会断掉。”

“……”

黎初落退後一步，想要起身，左锦突然拥紧了她。黎初落感到他抚住自己的後脑，让自己能够轻轻地靠在他的身前。他说话时，胸腔的震颤也一并传到了她的身上，那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带来的回声：“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对你设防。”

黎初落的手一颤，腕间的金光立刻黯淡下去。但是已经晚了，金光自他心口游弋进入，顷刻间就沿着筋脉传遍了他的全身。

她知晓他的修炼方法，知道什麽样的手段能够最快控制住他。

这样的方法需要近身使用。当然，风险也大，对方但凡有轻微的反抗就不会成功。

……可是她成功了。

左锦知道她想要做什麽，她仍然施法成功了。

她仰起头，重新迎上左锦的视线。

这一刻，黎初落竟从他脸上看到了十几岁那个稚嫩且柔和的他，似乎这麽多年从未变过。

左锦微笑道：“师父，你是我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失去了意识，“扑通”一声，倒在了黎初落的身前。

“……”黎初落低声说，“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左锦……抱歉。”

她说完，争分夺秒奔向阴影中的人影。

恰好此时，月光洒落。银色光芒温柔照亮大地，黎初落得以看清此人的面容。

不，甚至不能将其称之为人。

因为它只有左半边是人类的身体。右半边被不知什麽东西侵蚀，变得漆黑而可怖，长了四只金色的人类眼睛，背後还长出来一只异型的手臂，在空中蠕动。而从残留的人的特征来看，或许称为“她”，更加合适。

黎初落双眸因惊愕而放大，然而退缩已经来不及了。眼见黎初落飞来，她竟然张开双臂迎接。

相触碰的那一瞬间，黎初落感受到一股庞大强劲的力量，将她拉入进去，一道白光在林中炸开。

等到白光消失，只剩左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