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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岁流 在下是岁流府掌门应虹斯（第2页）

“不必问了。”他声音低下来，“他们都死了。我知道。”

应虹斯有着一双极黑的眼眸，一眼看去仿佛没有瞳仁，被他注视着，会莫名出现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让人一阵发寒。黎初落却丝毫不惧，直直地盯了回去。应虹斯与黎初落直视片刻，最终率先移开了视线，说道：“我想，黎峰主应该很想知道我们这一路来都发生了什麽。”

黎初落的确很想知道。

她一颔首：“你说。”

应虹斯道：“不知黎峰主是从哪里进入奇若谷的，遇上七情雾没有。”

他这句话并没有询问的语气，而是陈述句。黎初落也就没有回答。

应虹斯继续说下去道：“如您所见，此次行动，岁流府全员出动。”他说到此处，苦笑了一声，眼中悲戚。

黎初落似乎能明白他为何发笑。

十年之前，岁流府并没有参与最後的围剿，只因在那之前红枫一战中，岁流府损伤惨重，连掌门也丧命于落霞峰上。

应虹斯是在那之後新上任的掌门。

他在嘲笑自己。那次大战让岁流府大伤元气，而不过短短十年，在又一次的行动中，这位新掌门也没能护好自己的门徒。岁流府再次全军覆灭。

应虹斯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说道：“七情雾中，我们是无法拉其他人出雾的。”

这与黎初落所经历的有所不同。她问道：“什麽意思？”

应虹斯说：“入谷时，我们都遇上了七情雾。可这雾气，是针对个人的。也就是说，如果此人清醒过来，脱离了七情雾，会直接离开，途中不会遇上其他人。我们在入谷时，就已经损失大半。”

并非所有人都有着坚定心神，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洛妍身上的清音铃，能够保证同行之人安全离开。

黎初落想，她之所以能见到左锦，大概是因为她是中途脱离的，处在一个既在雾中又不在雾中的情景，这才能够自由行动，还能进入左锦幻境，引他离开。

“继续。”黎初落说道，“你和平寰是在哪里遇见的？”

“七情雾外。”

黎初落：“当时情况如何呢？”

应虹斯说道：“并不乐观。”

黎初落稍稍思索，问道：“十不存一？”

应虹斯道：“不至于此，但也……”

後面的话应虹斯没再说下去，但黎初落也能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七情雾就已经让他们吃尽苦头。碧穹山应该是在这里栽了大跟头，许多修士就此沉迷于幻境之中，没能再出来。

不过黎初落有些奇怪，洛妍手中有清音铃这样的法器，平寰手中竟然没有。那清音铃的来历估计不简单。

应虹斯道：“我们原是向着奇若谷中心进发的，只是不知为何，行至半路，林中草木忽然异动，四周景色也有所变化，冲乱了我们的队伍，我门下弟子，尽数身亡。”

黎初落：“只剩你们二人？”

“虽然这麽说黎峰主或许不会相信，但我要说，是的，在这里的，只剩我们二人还活着。”应虹斯道，“这荆棘阵极难应付，连韩仙子也……”

黎初落问：“韩仙子？”

应虹斯犹豫了片刻才回答道：“是韩夫人的侄女。此次也一并来到了奇若谷中。原本是以为奇若谷会更加安全，未料她会……”

黎初落在外面只看到了一个身着碧穹山服的女子，如果没有猜错，那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韩仙子。

韩思泉的侄女？

韩思泉是凌青霄母亲。黎初落想了一会儿，她有些记忆都不太清晰了，印象里韩思泉是有一个侄女，名为韩溪。

那年拙青崖上相逢，她身t边的确有一名年轻女子相伴。面容秀丽，举止文雅，如果不是应虹斯这麽说，她万万无法把那名女子与外面的那具女尸联系起来。

韩溪父亲早亡，因而被姑姑韩思泉接到身边抚养，在凌挽云回到碧穹山前，韩思泉是将韩溪作为亲女儿所看待的。後来，由凌青霄作主，韩溪也拜入了碧穹山门下，成为大长老的徒弟。虽不在凌青霄座下，可也是实打实的平寰的师妹，凌挽云的师姐。听闻韩思泉死後，韩溪一直闭关不出。

这次任务，韩溪也来了？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黎初落若有所思，良久，才慢慢问道：“韩溪是怎麽死的？”

应虹斯一怔，似乎是在回忆：“黎峰主应当是见过那些荆棘的厉害的，那些荆棘见人便刺，极其尖利。韩仙子是在与荆棘丛缠斗时，不小心被那些荆棘贯穿胸口，失血而亡的，死去的修士们会被荆棘控制，愈发难以控制，我们也就只能不断撤退。黎峰主，还有什麽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