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落注意到他的端量,问道:“怎麽了?就是去参加一下他们的大会而已。不会出什麽事的。”
左锦道:“去自然是可以去。只是,师父,我要和你一同出席。”
黎初落:“嗯?”
左锦:“仙盟大会毕竟是在碧穹山上。”
“好吧好吧。”黎初落无奈应下,“一起去就一起去。不过你不许出手,一切都让我自己来。让我们看看,仙盟又在打什麽好算盘。”
两人并肩转身向着落霞峰的方向走。
黎初落问:“对了,你今天去处理的灰魍怎麽样了?”
“并不难处理。看起来是几只从金翘庄那边逃窜过来的。”
黎初落:“是吗?没受伤吧?”
左锦:“嗯,没有……”
“那就好。”
左锦关切:“师父可用过了午饭?”
黎初落:“没有。”
“那我们回去一起。我给师父做甜羹?”
黎初落皱眉:“我又不是孩子。”
“吃吗?”
“……吃。要冰的。”
左锦轻笑:“好。”
……
三日之後,苍渺大殿。
苍渺大殿坐落于碧穹山最高之处。大殿高耸入云,与天接连,碧色屋檐似与苍穹融为一体。殿前是一片汉白玉石铺成的广场,一眼望去不见边际,能够容纳数十万人。山巅云雾流转,笼罩周身,恍若一看,仿若真的已飞升成仙,身处云端,踏云而行。不远处,是数千级纯白石阶,自上而下延伸,层层叠叠,远处隐蔽于t流云之间,看不到尽头,好像能够一直下到人间。
来与会者,皆是御剑而行,在石阶前停下,再穿行过广场,步行入殿。
一道黑影闪过,潘信收起佩剑,稳稳落地,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袖,擡起双眼,阴郁地看向远处的苍渺大殿。那日秋华城丰实殿一别,潘信与各派掌门不欢而散,短短三日,仙盟再次召开会议。
凌青霄不知用了什麽法子,让他不得不来。
他目视前方,昂首而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四周好似在对着他窃窃私语。可当他真的转过头去看,却发现没有人在说话,甚至没有人看他。
潘信压下心中的怪异之感,收回目光,忽听到有人叫他:“见过潘庄主。”
潘信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面色苍白丶眼底乌青的青年男子站在他不远处,向他微笑致礼。男子身着藏青色衣衫,衬得他脸色更加惨白,好似一丝血色也无,仿佛患了大病一般,下一刻就会咳出一手血。
潘信见了他,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微微颔首,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是应虹斯。
应虹斯乃是质兰庄下仙府,岁流府的掌门。
往日对上这些小小仙府的掌门,潘信是看也不看一眼的。
应虹斯笑意浅浅,走上前来,毕恭毕敬道:“三日前丰实殿中,是在下冲撞了潘庄主。小仙向潘庄主您赔不是,还望庄主大人大量,莫要气坏了身子。”
潘信冷哼一声:“你这麽说,如果我不应,反而是我小气了?”
应虹斯一惊,脸上的笑意僵住一瞬,很快又调整自然,他道:“在下没这个意思。”
“你最好是没这个意思。”潘信逼近他,“若你胆敢对仙盟有半分不利,当心我掀了岁流府。”
应虹斯道:“潘庄主这是何意?”
“我反倒要问你是何意?早在灰魍出现之初,仙盟就探查过四奇址,并无收获。如今你又提起,是何居心。”
应虹斯叹道:“我只是想着重新查看,免得有疏漏。潘庄主是曲解了在下的话啊。”
“何须曲解?”潘信不再愿与他交谈,一甩衣袖,冷眼瞪他一眼,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又听他道:“潘庄主。”
潘信脚步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