禚邺解释道:“无论是江銮还是你的养父母,他们在你的成长过程中,他们都是用的打压式,所以潜意识里,你是觉得自己是个……并不受欢迎的人。他们让你认为因为你是Omega,所以你注定是无能的,因为你是被抛弃的孩子,所以你本就该不配得到爱。”
江寓在思考,他垂着眸沉思。
一段话下来,他说得非常委婉。
“江寓。”
“嗯。”江寓掀起眼皮。
“不是。第二性征不能证明一个人有多大的能耐,被抛弃也不能证明你就不能获得他人给予的关爱。只是他们在潜移默化地给你灌输,又仗着这狭隘的生活给你圈写命运,让你认同他们给你施加的观点。你不无能丶你配被爱,你优秀,就算他们极力想要把你拉进泥潭里,你也依旧优秀,最起码,是我这个旁观者可以看得出来的优秀,你本该站得更高。”
江寓没什麽情绪道:“……你说的,我也清楚,我觉得的无能丶我觉得的不配丶我的,看起来像自卑的行为,有一半是他们在叫我做事,还有一半,其实是我自己在赌气,也是绊倒很多次後的开摆,抱有一种…就这样吧我看还能差到什麽地步的心态去对待,”江寓神色微滞,他凝视着禚邺手中的那把伞,淡淡道:“但总不能靠赌气过日子,我当然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可以过得比现在更好,我又何尝没有努力过。可我从有意识改变自己的现状到现在,一直没有抓到过命运的船舵,我掌握不了我的未来,只能尽可能地在仅有的选项里做出一个心之所向的抉择丶和丶过好现在所选择的路,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江寓伸手,缓缓拿过禚邺手中的伞,他冰冷的指尖触碰到禚邺的指骨,轻轻地擦过,从禚邺手里拿到了伞柄。
他微不可查的地吸了口气,又呼出来,举着伞走进了雨里,大雨击打在他手中伞的伞面上,发出白噪声来,他沉沦在密密麻麻的雨声中,侧身看着禚邺道:“我不是沦陷挣扎在他们给我布置的阴影里,我是麻木了,我爬不上去,我还是信命。”
江寓微微擡起伞面,禚邺原地站了两秒,温吞低头走进了他的伞下,说:“我不信命。”
他平视前方,语气淡然,隔着衣物抓着江寓的手腕,带着江寓在雨夜中迈出第一步:“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靠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拿到的。”
江寓手里握着伞柄,下意识跟着他的步伐迈了出去,风吹起来,他感觉得到雨点打到自己的手背上,便立即斜伞遮住了禚邺那边。
禚邺继续道:“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更喜欢比我大两个月的禚鑫,她不说,但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妈和她的裂隙已经存在很久,一直都保持着这个不咸不淡的关系,成为真正的权婚。当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麽喜欢他,後来猜想是我不爱跟她说话,所以她也不爱跟我亲近,再长大些,她明目张胆露出了培养禚鑫成为继承人的想法,我无法阻止,因为他是哥哥,哪怕是私生子,也有继承权,我只有在我妈的眼皮子底下努力学,努力挣,我不管我母亲喜不喜欢我,重不重用我,我咬死拼,就死磕,我永远要比禚鑫高一头,死磕等到了最後丶禚家只有我一个能担重任的时候,我要禚斐後槽牙咬碎了,也得把禚家的东西全部交给我。”
“有些时候,有些人的关心和爱,给我与不给我都差不多,不会改变什麽,禚斐爱我,那我会成为禚氏的掌权者,禚斐不爱我,我照样也会成为禚氏的掌权者,我永远相信我才是那个站在制高点给自己人生博弈的人,哪怕现在不是,以後也得是,”禚邺松了江寓的手,拉开车门,将关着西米的猫笼放进去,侧头看着江寓,道:“有这觉悟,谁给谁画圈还不一定。”
江寓睨着禚邺,悠悠叫了他的名字。
“你是不是联系了我的寄宿家庭。”
此话一出,江寓耳边就只剩下雨声了。
好一会儿,江寓垂眸:“他来道歉,我以为是谈栢礼或者别的人什麽找了他的麻烦丶又或者有什麽契机才让他阴差阳错地来给他自己十多岁做得孽悔过。”
他还要说,却被两个字生生抑住。
“是我。”
江寓滞了滞,嗯了一声,转而冷不丁地说:“江銮那事儿…”
“这个我承认过。是我。”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这事儿你是因为什麽动手的?”
禚邺缄默了起来。
江寓看了眼禚邺西装肩膀上有些深的濡湿的颜色,默默挪开了视线,直视了他:“我。”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不知多少雨点从伞面上绽开又落下,打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禚邺在潮湿的空气里终于开口:“你。”
“我的什麽。”
禚邺欲言又止,半晌,他低声:“必须问吗?”
“嗯。”
时间仿佛又静止了。
禚邺喉结滚了滚,良久,道:“他让蔡泽霖找人去你那捅刀那件事。我好几天睡不安稳,梦里是不好的事情,我心不安,我烦死他了,所以找人,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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