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手里的是禚邺送给他的酸奶。
现在是离婚证和结婚证。
有点怅惘,这份怅惘江寓还是能理解的,再怎麽也是朝夕相处过半年多,再怎麽……也是一起走过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动的关系,今天过後就没什麽关系了,等到把官司打完,他和禚邺的联系就将彻底了断,以後再也不会见。
最迟就……明年吧。
不过循序渐进地断掉联系,也不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
江寓还是能接受。
比莫名其妙就结婚了来得更让人舒服点。
最起码有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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禚邺送他回来便走了,江寓没有多问他去干什麽,目送他离开院子以後,就开始不慌不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几天多亏了能婉灵的闺蜜帮忙,他找到一套还不错的房子,租了下来,离市中心也不远。
那个房子还有些地方没有打扫,不过无伤大雅,他现在收拾好再过去打扫一下,正好可以住人。
家里的东西肉眼看着没多少,但一收拾起来就没完没了,江寓撸起袖子忙活了半天才收拾了一半,有些後悔自己没找人来帮忙处理,他叉着腰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罗列了一堆没必要带走的东西,把需要的装了一堆。
江寓打了个电话联系搬家公司,再打了个电话叫人过来卖了那些他用不着的东西,一忙就忙到下午两点半,尽管收拾东西这件事他早早准备了清单,便也不算太兵荒马乱,应该未曾落下任何自己的事物,但当真的离开这个房子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忘记带走什麽。
卧室的水关了吗,厨房火关了吗,书房的窗户关了吗。
江寓茫然地在脑海里搜罗了房子里的每一处,最後没有得出结果的提着猫笼子,走出了院子。
搬家公司的人还在忙活搬东西,他站在黑铁栅栏大门外,看着这栋别墅,放下了猫笼,蹲在地上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江寓用手指点了点笼子,引得笼子里对外界十分警惕的西米扭头盯着自己,他笑了一声,说:“跟你爸说个再见。”
西米耳朵甩了甩,奶呼呼地坑了一声:“喵呜——”
江寓用手搭在猫笼子上,把镜头对向别墅,声音轻缓道:“应该没有落下什麽东西,如果有的话你扔掉就行。刚收拾西米的东西的时候,看到它的猫房里左边的窗户的窗棂被它抓烂了,被窗帘挡着的,不出意外需要修葺下。”
江寓话刚刚说完,西米就从猫笼里伸出一只爪子刨弄江寓的裤脚:“喵呜——”
江寓叹了口气,瞥向它,瞧着它不像是撒娇,便说:“你要是很不想跟我走的话我就把你从这个大门上面扔过去,你自个儿在里面等你爸回家。”
西米轱辘着眼珠子,貌似听懂了一样,软乎乎地把爪子收了回去。
江寓看了眼屏幕中的景象,缓缓把镜头挪到搬家公司的货车上:“差不多好了,走了。”
他截断录制,提上了猫笼,起身朝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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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联的是两家,你什麽时候会做这种不长脑子的事的。禚邺。”禚斐抿紧唇。
禚邺靠在椅子上,以一种商量的姿态说出气人的话来,他道:“一个家,要有一个说话算数的,做决断的人,那我是这个人,为什麽要知会你一声。而且你也知道当时结婚是你问过我的意思,才作为长辈替我答应的,现在我和他有分裂,离个婚还得听你的意思?”
禚斐脸色阴沉,她凝视着禚邺,沉声道:“别忘了公司现在还有我的股份坐镇,我是老了,不是死了。”
禚邺淡淡道:“何必因为一个已经离婚了的外人生气,还拿自家産业来撒火,这是个明智的人说出来的话?况且,我说的不是实话麽。”
禚斐闭上眼,忍住火气道:“你非要因为一个江寓,去惹江銮那个老登,吃错药了?”
“江家人丁不兴旺,但业大,是一个香饽饽,近几年有在走下坡路的趋势,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江銮在外头有个人。”禚邺讲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看着禚斐没什麽感情地解释道:“——不是许欢那种。”
“是他身边那个秘书,蔡泽霖。我知道你查过他……就算没查过你也了解过他明面的信息。”禚邺道。
禚斐显然对江銮的出轨很意外,毕竟这老登除了翻脸很快以外,对外大家都以为他家庭和睦,禚斐嗯了一声:“确实查过,这个人是谈宇同母异父的兄弟的儿子。”
“嗯,听说蔡泽霖很早的时候就被逐出家族了。谈家跟江家不一样,谈家家大业大,人丁旺盛,虽说家业没有江家这个高度,也足以站稳脚跟,现在正是上升期。谈宇的儿子谈栢礼我也查过了,他不是有意接近江寓,所以我也没防着,谈宇也不是那种狮子大开口扮猪吃老虎的人。蔡泽霖是谈宇的侄子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至于他为什麽被斩断了关系扔出来自身自灭,你知道是为什麽吗?”
禚斐微微蹙眉,她很少跟她这个二儿子坐在一起说这些正事,而每一次跟他说这些事的时候,她都有一种禚邺在无形中进步,进步到她不得不提防起来的危机感。
禚邺现在还年轻,他现在从未懈怠过,便还有更大的天地,这于禚家无疑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她自己,她不得不承认她不服老。
她最不看重的二儿子,却是禚家的顶梁柱,她有口难言。
“为什麽。”禚斐还是问出口。
“蔡泽霖十七岁那年杀过人,”禚邺语气平淡道:“因为未成年,加上是Omega,还有谈家出人出力,把他捞了。他完完整整丶安然无恙的逃过了一劫,当年连消息都未曾泄露分毫。那年正逢蔡泽霖他爸查出癌症去世,至此之後谈家就把他踢了,他不得不改名换姓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