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己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无奈一笑:“知道啊。他跟我谈条件,如果我答应离婚,他会花钱治疗我的病,活不活得了是一回事,不愁没钱又是另外一回事。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也讨不了好处,不如他给甜枣,我就要。”
江寓道:“所以你除了他说的医疗费用以外什麽都捞不到?”
“不知道,我尽量吧,还没拟离婚协议,在此之前让他可怜可怜我,给我些财産。”魏己闭上眼,半晌抿住了唇,眼圈儿不知不觉红了:“就熬这一会儿,离婚了对谁都好,我拿到钱,离开他,憋屈这一会儿不算什麽。”
“从他手里逃脱是我梦寐以求的事,”魏己睁眼看向江寓,低声道:“他这个人心底阴暗,我真的要在他的手里被逼疯……”
江寓没作声,耷拉着眼皮,良久道:“的确,早该离开他了。”
“你说来就来,禚邺不在家?”魏己问。
这段日子里禚邺单独来看过一次魏己,只是问候了一下,并没有待多久。江寓摇头:“他今天有事,要晚点回来。”
他捏了捏脖颈,喃喃补充:“他就算在家我也能说来就来……”
魏己弯眸:“相处和谐就行,”他目光灼热地盯着江寓,这个儿子他没有亲手带大,便怎麽看都看不够,他的视线落在了江寓的脖子上,纤细洁白的脖颈被江寓用力摁压得有些泛红,他忍不住问:“……他临时标记过你吗?”
江寓掀眸,意味不明,道:“嗯。”
魏己果真变了脸色,脸上浮上几分担忧:“……他怎麽能标记你呢?这本来……”
江寓打断道:“我提的。”
魏己眨了眨眼:“……为什麽?”
江寓不知道他爸能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因为国内思想跟国外不一样,如果不理解,估计就要把他看成不守O道,不自爱不自重的人了,所以思考了几秒才道:“只是因为他从我身上获得慰藉,我从他那里拿到些好处,谁也不亏而已。临时标记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最优质的抑制剂,关于标记周期这个问题,我不近距离接触其他Alpha的信息素就不会难受,他也一样,所以没什麽问题。我和他的关系本就复杂,有些东西也就不用看得那麽中规中矩。”
魏己却意料之外的很安静,然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理解了他的话。
江寓默不作声松了口气。
“那,终身标记呢?”魏己又问。
江寓摇头:“没有,终身标记损人不利己,没必要做,也不可能做。”
魏己若有所思地点头。
二人谈到了零点,江寓才从医院离开,回到家的时候十二点半,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禚邺多久回来,他出去吹了两趟风,回来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一时睡不着,洗了个澡在客厅看平板。
有一件事还没有给禚邺说,他明天就要把那只重点色英短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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禚邺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家里的灯大点,开了锁进门,看到江寓就在客厅,他换了鞋径直走进去,发觉对方躺在独沙发上睡着了。
站起来挺高个的人蜷在沙发上睡,莫名小了很多,禚邺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仿佛害怕自己身上的酒味弄脏江寓。
他慢吞吞地在江寓身边站停,看到了他T恤下露出来的一片肌肤,上衣皱巴巴的爬到了腰上,肤如凝脂的人腰肢上却有疤痕。
禚邺因此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然後小心翼翼地伸手勾了一下江寓的领口,从肩头上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江寓上回暴露出来的疤痕。
为什麽江寓身上有伤。
叛逆?打架?还是说在国外被欺负了。
而且看样子不止这两处,衣服下遮挡的地方估计还有,禚邺微不可察地蹙眉。
他蹲在了江寓面前。
睡着的人少了很多眉目上传达的寒意,料想不到的恬静,呼吸平缓,从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桃汁绿茶和海棠的气味,他们各自掺和,有些清幽。
禚邺在Omega的信息素里愣头呆脑的,将他五官细细看了一遍,逐渐迷失辨别能力,眼中雾气迷蒙,神差鬼遣地凑了过去,竟然在江寓的鼻尖上亲了一下。
他凝视着那粉妆玉砌的脸庞,伸出一只手,用指尖在Omega的鼻尖上轻点,好似能点出什麽来。
江寓在这捉弄下惺忪醒了,迟钝地缓缓擡眼,正对上禚邺失神的样子。
他们的距离如同那晚禚邺给他点烟那般近在咫尺,Alpha双温和的双眼此时通红,泪水在眼底摇摇欲坠。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逐渐增快,江寓屏住了呼吸,淡定地下意识垂眸用装睡躲避这一场意外,却还是被禚邺发现。
“可不可以接吻。”禚邺落下一滴泪道:“江寓。”
江寓错愕擡眸。
两人都没再说话,禚邺凑近俯身。
江寓尝到了红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