禚斐并不想给禚鑫情面,根本没为他说话,许欢瞧着场面有些难下台,这才挤出一个笑来,道:“是啊,阿鑫比较笨拙,没有阿邺能干,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禚斐睨了许欢一眼,道:“再给他一点时间,他能把你的家底都赔进去。”
禚邺最近对禚鑫的事情有所耳闻,好像是说养了个Omega,还是说投资了个什麽亏得血本无归,又好像是原形毕露在酒吧被抓了个现行?
总之没一个好消息。
“……阿鑫就是静不下来的那种孩子,先生,”许欢试图挽回一下局面,她叫着禚斐,眼眸微微低垂:“他就是不着家,如果早点成家了,也没那麽多心思往外面钻了。”
禚鑫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没吭声。
禚斐瞥了眼禚鑫,不咸不淡地对许欢说:“之前说他不想成家的是你,现在来说可惜不早点成家的也是你。你倒是变得快。”
许欢抿住下唇,道:“……这不是他看着老二都成家了麽,不知道这孩子搭错了哪根筋,又想着了。”
禚邺听她这麽说,忽然想起什麽来,夹了只饺子进口,瞧江寓在慢悠悠地喝椰汁,转头冷冰冰地兀自道:“那还好我不是老大。”
禚斐的视线挪了过来。
禚邺默了两秒,心不在焉道:“我看他不是想着急着成家,而是看到江寓以後觉得新鲜感来了——我要是老大,他今天说不定还能来一句‘好吃不过饺子,好玩儿不过嫂子’。”
江寓扑哧一声,猝不及防被椰汁呛到,脑袋撇开开始咳嗽,咳得脖颈都发红。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这句话的确是禚鑫说过的,而且是当着禚家人所有人的面说的。
当时是禚鑫的成人礼,这人打小就不着调,还没成年就已经私底下往酒吧等场所钻,左拥右抱比禚斐还熟稔。
那天禚鑫成人礼,再不过两个月也要成年了的禚邺一块蛋糕也没碰,就坐在沙发上生“私生子也能光明正大见家里亲戚了”的闷气。
家里来了很多亲戚,其中包括一位Beta堂哥,Beta堂哥有个新婚妻子,长得挺好看,禚鑫也觉得她长得很好看,就挽着禚陇说她很像他以前遇到过的一个陪酒女,并开着堂嫂子的玩笑。
禚邺就在他身边,听着禚陇回他说:这不好笑,哥,你喝多了,母亲说了让你少喝点的。
禚鑫那会儿就说出了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听到的话:嗐,你根本不懂,有句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你玩都没玩过你怎麽知道。
当时就给路过吃蛋糕的那个堂嫂子听到了,人羞辱得哭着回到老公身边告状,一时间禚鑫这事儿搞得家里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禚邺记了这事儿十年。
江寓咳得肺都要坏了才算好,禚邺忙抽纸递给他,看着他耳尖也染上了绯红,恐怕呛得不轻。且那双偏浅琥珀色眼睛周围同样泛着红,眼底的生理泪水潋滟一片。
这种淡色的琥珀瞳色一旦沾上点泪水,就能给人一种支离破碎的美感。
江寓接过纸巾慢条斯理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这还是禚邺第一次看到他这张洁白无瑕的脸上出现了比较浓重的色彩。
一时多停留了几秒。
被提及黑历史的禚鑫差点没当场暴走,他咬着後槽牙看着禚邺,心中又气又恨。
明明就不喜欢还要结婚,耽误人Omega的下半生,显摆个什麽劲儿!
江寓擦拭完,毫不避讳地擡眸看着禚鑫,正巧两人视线相对。
不过禚鑫完全没看出别的意思,江寓那双谈得上朦胧深情的含情眼只给了他一种“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禚鑫登时更气了。
禚邺见许欢也一下子被他说的没了话,禚斐更甚因为被提及以前禚鑫干过的丑事而面色难看,一时间剑拔弩张的饭桌上安静了。
也好在没有人吭声,禚鑫知趣,不然姜书颐下一句就是:他敢说,腿都打断。
随着叽喳的饭桌平静下来,禚邺也清静了不少。
禚忻小心翼翼地说:“母亲……斤斤还有作业没有做完,斤斤可以上楼了吗?”
她已经十六岁,却还是得小心翼翼地像个孩童一样说话。
禚斐看了禚忻一眼,点头:“你去吧。禚弦也上去吧。”
禚忻这才下桌,姜书颐叫住禚忻:“不跟你嫂子说一声吗?这才见第一面就这样草率的离开。”
禚忻忙拉住禚弦的衣角,看着江寓,道:“……阿嫂,你很漂亮丶眼睛很美,和二哥很般配,祝你们新婚快乐。我,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我上楼去了……阿嫂再见。”
江寓听她说新婚快乐才想起来给红包这件事,于是叫住她,给了俩女孩儿一人一只红包。
禚忻受宠若惊,道了两声谢谢後紧紧揣着红包,拉着禚弦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