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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第1页）

第20章

20

疏冷的阳光掠过树干，照在未醒来人的面上。

睁眼的瞬间，竞日便感受到刺目阳光，他擡手遮挡身子一个倾斜，从小木墩滑下坐到了地上，那怀里未被放好的钟表倾斜而出，在地上哒的一声，开了。

指针咔哒咔哒的移转，没有因出现意外而停止转动。

竞日眨了眨眼，将地上的怀表拿起，他不知道这是何物，想来应是那人送给自己的，便重新放回了怀中。

他擡头观察一下四周，身旁是一棵高大的树，此时正迎风微晃，仿佛说着欢迎一般。

竞日扶着树干站起，提起被放在树边的两柄剑，他现在没有方向，但既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开始，就从任意的一个方向开始。

突然风起，竞日擡手挡了一下未让烟尘入眼，等他放下手时，眼前飘过一只羽毛，那羽毛在他面前绕了一圈後，朝着一个方向飞去，竞像是在对他引路一般。

竞日看着熟悉的羽毛，紧跟那羽毛走去，路过恬淡的郊外，路过热闹的集市，最後来到了一处荒凉的村庄，在一处荒废的残破小屋前停住了。

他接住那下落的羽毛，放到了怀里。

荒废的小屋，满是灰尘，像不曾有人住过一般。竞日上前轻轻敲了敲门，烟尘随敲动而震下，他因此咳了几声。这时，从屋内传来一丝声响，似乎很急。

竞日担心错过什麽，慌忙下推开了门。开门的瞬间，一阵烟雾荡起，一根棍子从烟尘中向他袭来。

破风声象棋，棍子上携带的力气不小，竞日慌忙之间也不及起，擡手接下，便被木棍上的倒刺划开了口子。

“你是谁？”

竞日越过烟尘看向那人，是熟悉的声音，却也是不熟悉的声音，眼前的人已非记忆中的样子。他眼前站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孩子，身着灰蒙的衣衫，暗紫色的头发，干枯地绑在身後，一半的脸被遮挡在发後。

熟悉又不熟悉的外貌，但怎麽变化，他都是无生啊。

竞日弯下腰凑近那人，弯起了嘴角，就算那人此时盈满他身影的眼中满是戒备。

“你怎麽不说话？”

杀无生见来人蹲下，看了看对方不管自己的手正流着血，一双眼睛只注视着自己，似乎跟发现了什麽一样，他形容不出那是什麽情绪，只知道那目光里所带的情绪，不是厌恶。

“你在看什麽？”

“我在看你。”

那目光过于热切，让杀无生受不住，毕竟他从未被人这般注视过。但再怎麽陌生，他也知晓对方没有恶意。

“吾叫楼十一，汝呢？”

“我，吾叫杀无生。”

杀无生曾回忆过，只觉得是荒谬又直接的开场。

当时那人问我，要不要跟他离开，他可以教我剑术剑法。

我或许因他的笑容比那阳光更温暖几分，也或许是不想一个人冷清清的，就决定跟他一块走。离开时，他握住了我的手，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温暖。

他带我走过城镇，买了很多东西。我也从头到脚换了一遍。最後，他抚过我被盖住的那半边脸，带我到了一个面具摊边，问对方能否制作一个面具。

商量好价钱，他闲着无事，便在摊位上看起其他面具来，有一瞬间他愣住了，我见他拿起了一个半面具，愣愣地看着那个面具好久，久到我都好奇他在想什麽的时候，他笑了，把那面具买了下来。

我在他走过时，问他怎麽了，他说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没有多馀的解释，但既然他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

後来，我们一起去旅行，走过了很多的地方，他的剑法很精妙，毫无保留地教给了我，我当时觉得我们能这麽一直走下去。

又一次比试过後，他说已经没有其他的可以教我了。

我突然觉得心慌，问他，你要离开了吗？

他笑了，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