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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第3页）
竞日对眼前的情况感到莫名，他看着剑柄有那麽一瞬间不想去碰，但是细究下来却又找不到来由，在听到对方那句握住，又立刻握住了。
杀无生被他的动作逗笑，他也握住竞日握剑的手，目光温柔的看向对方，轻声道。
“其实，我早就死了……”
话落一半，杀无生便握住竞日的手猛地朝自己胸口刺了过去，一剑透体，竞日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剩下睁大眼睛看着对方胸口。
“我本无意留在这个世间。”
杀无生闭上了眼，他光滑的胸口上原本就存在着一处伤口，那锋利的剑锋，只是再一次的穿胸而过。
竞日被这猛然的动作吓得想要松手，却被对方紧紧握住，他想要後退，杀无生却是闭上眼，握着他的手更进一步，将馀下的剑身完全穿了过去，而後脱力靠在竞日的肩上，空闲的另一只手探着往上轻搂住了对方。
“……所以你不用愧疚。”
杀无生整个人靠在竞日怀里，声音轻得只在耳畔，手却是紧搂人动不得。此时此景，如若忽略二人胸口间的剑柄，和无生背後的剑身，相拥的二人是那麽眷恋。
“你！你！”
竞日想要挣开他紧握的手，却不能动分毫。这一握，他仿佛心口生了一口气，出口被紧握，让人不得出，压抑到了骨子里喘不过气。
“不要动。”
杀无生不敢擡头看他，他怕一眼过去，便又白费了。
“其实，这原本就是你的，我只是再次还给你。”
“……还什麽？”故作平静的人声音在颤抖。
“我不是这世间之人，存在此世便要依存在一物上，你给了我时间，而我把这些时间还给你。”杀无生语气放轻，温柔道，“不要动，好吗？让我把剩下的话说完。”
点点亮光从杀无生的伤口中泛出，转眼便弥漫在了整间屋子。竞日一愣，那些光点零落飘荡晃入眼，他眼前如走马灯不断闪过各种片段，过于纷杂的信息涌入脑海，让他思考不能，连答应的话都没有说。
杀无生察觉到怀中人变化，搂住他开了口。
“过往的事，等你想起来也不用我再多说。”
“上次剑掉落山崖，不是意外是我故意，我不想你再受影响。但你却不要命的去捡，那一刻，我想过不管以後你会忘记多少次，我都陪着你。”
“我总是在剑中，不是为了睡觉，是为了减少消耗。”
“你记录的游记，也不全是为了传至後世。”
“你想要的生活我护不了，但是你自己可以。抱歉，让我用这样的方式，我想让你远离纷乱。”
……
……
杀无生感受到对方的手紧搂住了自己，睁开了眼平静地问，“想起我叫什麽了吗？”
“无生……”
“嗯。”杀无生擡手抚了下他的发，扬起脸声音飘忽，“虽然已经过去好久了，但我仍觉得太快了。这次，你可要握紧了，下次它再丢，就……不会再自己跑回来了。”
“……嗯。”
最後的声音已然飘忽不可闻，人形骤然消散不存，竞日手落空，满天的光点一熄，眼中的光点消散，只落得一人独坐在幽暗的火光下。
“滴答——”
竞日握住剑身用力，鲜血从手掌溢出滑落，却再也不见任何光彩，他双眼扫过朦胧的剑身，安静的将剑收回怀里。
“还有一件事，你也是骗我的……”
似是被话中的冷意所戳，火折子燃烧到了尽头，掉落了最後的一抹光亮。
无生本无生，岂能离剑存。
杀生为君生，君生忆无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