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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第2页）

“哈，我原来会啊。”

这时，阵锣鼓响，隔着薄薄的幕布，可听到那带着欢喜的招呼声。

指尖按在琴弦，竞日闭上眼睛，感受着琴弦的松紧，它听着外面的鼓点，拨动了第一音。一时间，清亮琴音如水入油锅，带来些许清凉衬得此地更热闹几分。

杀无生目光落在竞日抚琴的指尖，随着琴音如水，回到了记忆的某处。

“你准备做什麽？”

杀无生见竞日将身上所剩的钱全部拿出来买了一把琴，不由疑惑。可对方并未回答他，而是跟一旁卖菜的老婆婆借了一块布。他看着竞日坐在布上，将琴放到腿上。

老婆婆在一旁见如此场景，好心将方椅递了过去，让对方放个琴，竞日接过笑着道谢，而後对无生郑重道。

“当然是——”竞日拉起一根琴弦，松手咚的一声，“卖艺！”

杀无生闻言，神情一愣。竞日未回头，自顾自弹奏起来，闲手信指没有曲谱，可琴声中闲适自在感染了周围的人。不多时，他坐前的布上便洒满了铜钱。

乐停艺止，竞日将布包起来，并把板凳递还给老婆婆，再给了一些钱当报酬，老婆婆反手送给竞日两个粗饼。竞日再次道谢，提着包拐入了一个小巷。

出门在外总归有些许不变，竞日却始终未有改去自己的习惯，他在地上铺好准备的席方座下。他打开包裹，举起一枚铜钱，凑近杀无生给他看。

“我自己赚来的钱！是不是很厉害？”

“……是。”杀无生顺着他讲，不解道，“不是再走一天就要到家了，直接回去，何须……”

“不一样的。”竞日两只手一合，将铜钱捧起再松开，铜钱从两手中间泻下，乒乓互击的响声，萦绕在耳边，“无生，你不懂。”

“以前，姑且算是以前吧，我看过的一本书中，讲过一种人。他们不带行李出门，只有手中的一把乐器，游览山川风景。困窘时，路边一靠，一曲奏罢，收获零星几个铜钱，但够买上一个饼来充饥，就这样支撑着自己一直走下去。当时我看到十分疑惑，怎会有人不喜富裕，宁愿过这样的生活，现在我倒是有点明白，这个中滋味。”

“你说……”

“嘿，你们原来在这里！可真是让我们哥几个好找。”

几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人，将小巷口堵的严严实实，竞日皱起眉头，无生也冷冷看了过去。

“快把，a！pai!hong!dong!”

“无生呀~为什麽人呐，就是不会看气氛，真是扫兴。”竞日脚踩那看起来虎背熊腰的人，哀叹道，“算了，这才是常态啊~”

“哈。”杀无生回过神来，竞日一曲也终了，他想着对方的性子，不及询问便率先开口说，“不错。”

“自然。”竞日站起身来，再次扣上面具，“快些走吧，不然一会人又该过来拉着不让走了。”

“嗯。”

“真没有想到，这事真跟话本上的一样，面具下的秘密，哈哈~”

“竞，十一……”

“嗯？”

竞日正整理面具上的线，正巧听到无生说话，就这般扭过了头将面具擡起。身後灯火隐烁，喧闹的街市在狰狞面具掀开下变得安静，温润的面孔嵌着仿若星海的眼眸，映着仅一人的影子，让人颤动不已。

“怎麽了？”

杀无生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不自觉笑了起来。竞日向他伸出手，无生擡起手，与他轻轻握住。

“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好。”

我不甘心，独留我一个人。

竞日拉着人，穿过人群，无生注视他的背影，拥挤的街道与他无关，繁杂的衆人此刻在这天地间，也仅有他们二人。

“十一。”

“嗯？”

杀无生握紧他的手，认真开口说，“我想一直陪着你。”

“哈，那你握紧，可别撒手！”

“……嗯。”

我……不想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