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心理医生的话,单长乐犹如掉进了冰窟窿一般。虽然感觉得到爸爸情绪不稳定,但却没想过会是抑郁症。
对悲伤而脆弱的爱人,董覆想要时时刻刻地陪伴在身边。
一整天,陪伴父亲身边,单长乐不敢离开半步,更不敢提起刺激性话题。
“爸爸,你看喵喵。”递过手机,他点开视频。
视频里,有他丶戴着围裙做饭的父亲和蹭在脚边讨吃的猫咪。被缠不过的大人,破例给猫咪一块肉,得逞的猫咪马上吃掉。
“它就和你一样。”对着手机拍摄方向,单远思笑着说。
“我才不是馋嘴的小猫咪呢。”视频里,传来他的话。
“你就是我的馋嘴小猫咪。”单远思含笑说。下一刻,镜头对着他跑过来,他撒娇说道,“除非爸爸能喂我一块排骨。”
用筷子夹起一块香酥排骨送到儿子嘴边,对方配合地“喵喵”叫了两声,一口咬住排骨,美味地吃掉。
看着视频里的过往,单远思一笑,但神情又黯然下来。
暗骂了自己一声,单长乐急忙切换到视频,和父亲看电影。
额头上的绷带拆掉後,眼下,只有左腿上的石膏,让他觉得碍眼。看着冒出胡渣的男人给他擦拭上半身。他抓住对方的手说:“今晚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在他深沉入睡时,董覆睁着眼睛,守在床边到天亮。这个男人,白天还有公务在身,便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
成为对方累赘的自己,只感到极其难受。
董覆低声说了一声“好”。
在为他擦拭好身体,穿好睡衣,董覆躺倒右侧,人轻轻地拥着他说了一声“晚安”,不一会,沉沉地睡去。
平躺着的人,小心翼翼地握着对方手臂,眼睛看着天花板,无声地流泪。
无法在儿子面前哭泣,却只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发脾气和落泪,就像个软弱无能丶一无是处的废物。
如果因为自己,长乐真的放弃去上大学,他一定会恨自己。他的儿子,才十八岁,不能被残疾父亲所耽误。可孩子真要坚持如此的话,又该如何去劝说?
睡了一个晚上,董覆精神抖擞地起床。在给单远思刷牙洗漱结束,单长乐赶过来时,正好一起吃早餐。早餐结束後,他离开医院去工作。
“爸爸觉得这个怎麽样?”单长乐点开手机里的猫咪玩具鱼说。
“可以。”单远思看了一眼道。
“那这个呢?”把玩具鱼加入购物车,他又点开不倒翁逗猫棒。
“可以。”单远思单调地重复着,又问道“长乐,大学的事情……”
“喵喵要是收到我们的礼物,一定会很高兴的。”仿佛没听到,单长乐笑着说。
不再问,单远思目光看向了窗外。单长乐内心难受不已。
晚上董覆过来的时候,带了一副拐杖。在看到拐杖那瞬间,单远思的眼睛被刺了一下,内心涌起难以言喻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