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去过花楼,但只是过去不懂事,跟着去看热闹,实际进去後什麽也没干,更没碰里面的人。”
钟洺很想拉个能作证的出来,想来想去,过去那些个狐朋狗友早已断了联系,也只有两个人能推出来用。
“你不信,可以问詹九,或是裘大头,因我不乐意进去找乐子,他们可没少笑话我。”
苏乙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你既没进去过,那你怎麽什麽都懂。”
钟洺挠挠脸,有些尴尬道:“这不是以前胡混时,身边什麽不正经的人都有,汉子聚在一起,还能说什麽,几口酒下肚便爱说些不入流的,也翻过些书,总之就晓得了。”
苏乙头一回听说,惊奇道:“什麽书?还有教这个的书?”
他以为书都是读书人看的,里面都是正经学问!
钟洺咳两嗓道:“也不算正经书,就是带画的小册子。”
他解释一句,又闭了嘴,发觉还是别说太多,否则有越描越黑的意思。
别的姐儿哥儿出嫁,家里娘亲或小爹据说还会私底下教导一二,苏乙过门时纯是白纸一张,怎麽做都算是自己欺负人。
哪怕是自己夫郎,他也不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得了答案,苏乙心头的那点别扭散去不少,他绕开钟洺在床上东摸西找的寻回盖子,扣上後把汉子赶出去,将香膏藏好才肯放人进来。
要让他直接丢,他也舍不得,外面的罐子这麽漂亮,东西肯定不便宜,但只有放在一个钟洺找不见的地方自己才放心。
不然要是隔三差五来这麽一回,他怕是会在肚里揣娃娃前先散了架。
没想到这一茬还好,念头冒出,苏乙躺下时摸着自己平平的肚皮还有些惆怅。
他过门半年了,肚子还没动静,虽然无论钟洺还是二姑他们瞧着都不急,族里识得的人里,像是白雁嫂子,也是成亲一年後才怀上的,可搁在自己身上,谁不盼着孩子早些来。
钟洺见小哥儿闷声不吭地摸肚子,以为是自己害的那里不舒服,他搓热手掌搭上去轻轻揉。
“睡吧,明早我去摆摊,你不用早起,在家陪陪小仔。”
苏乙本还想和钟洺说几句话,但肚子上的温度着实太舒服,加上夜里所做之事,脑袋一沾枕头就觉困乏得很,几句听不清的字词变成唇边呓语,没多久就睡沉了。
钟洺揉了半晌,替身边人扯下衣服盖好肚脐,也跟着闭上眼睛。
——
卖海参净赚七十三两,钟洺按照原本的打算,拿走一百两做本钱,剩下的三十三两在家中交给苏乙存起。
这麽一算,家里仍是有近二百两的家底。
“快过年了,咱家的年货还没备,我和小仔以前都是跟着二姑过,今年乍一单独当家,心里也没个章程,你想想都缺些什麽,等我忙完这阵,咱们去乡里一并买来。”
钟洺已和詹九约好时间,明日就去清浦乡码头接人,两人打算先在白水澳收一批货,假如钱还没用完,再去白沙澳,估计走两个村澳就差不多了。
他能拿一百两,詹九是五十两,一百五十两听着多,换成货後数量有限,再多了他们两个也吃不下。
这件事还不知能不能和设想中一般顺利,开始忙活之前,钟洺也没忘了家中事。
苏乙听他说完,应下道:“你去忙你的生意,过年的事不用操心,我遇上不懂的,去问二姑或是三婶她们就是。”
钟洺点头。
“忙也忙不了几日,这几天乡里摊子辛苦你多费心,跟着二姑他们家的船去,等把先前做好的酱卖完,咱们也收摊,出了十五再说。”
做生意是挣钱,可也不能从年头到年尾没个消停时候,且说是歇到十五,其实为了备下开张时卖的酱,估计过了初七就要开始做事。
他们这些个升斗小民,年节里能得几日不影响生计的清闲,已足够快活了。
“你同我说这些客气话作甚。”
苏乙佯怪他一句,随即叠着手上的衣服浅笑道:“一想到快过年了,心里还怪高兴的。”
今年的年节势必和往年不同,他一想到可以和钟洺与小仔坐在桌边吃团圆饭,就觉得满心暖呼呼的。
他也是有家的人了。
“别的我都暂且想不到,只想着到时多买两盏灯笼回来,船上和屋前都挂上,还有春联也买两对,船上贴一对,大门贴一对,过年这些东西不能省,热闹喜庆些,来年日子更顺当。”
钟洺听罢笑道:“是该如此,再买些红纸剪些窗花,两头都贴上。”
这麽想想,要买的东西是真不少,还没算上家里人要添置的新衣以及各色吃食。
他扫一眼夫郎的发间,觉得上面还是有些素净了,这半年里自己没少赚银钱,多了不说,一年添一样头面绝对添得起。
除了头面,还有手腕上也太空。
之前虽得了刘兰草那只银镯,因是刘兰草用过的,苏乙只是收起,不曾多看两眼。
钟洺想,不如趁过年时拿出来,寻个银匠给融了,自己再添些银进去,打个更沉更漂亮的式样戴着。
过年走动时,也好让那些从前看不上自己夫郎的人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