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气无力地开口:“你曾是我唯一的知己,许我相伴一生,只有你,许我一生承诺,给了我希望。如今,你却亲手将这一切捏碎!打破!将它践踏……”
他不甘心,攥紧怀生的臂膀:“你可是唯一给过我承诺的人啊!”
他原本就不相信任何人。
是怀生给了他希望,给了他温暖,让他相信世间还有真情!还有真心待他的人!
可如今,这个人却变得这般凉薄,将他伤透。
他的心好,痛极了!就像撕裂的碎片,掉进深不见底的漩涡。
怀生眼眸微阖,轻声回应:“诸行无常,是生灭法。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①
“你太执着了,放下吧!对你我,对大家都好。”
小白仰首冷笑,仿佛丢了魂似的。
“原来僧人还俗後,绝情起来,比世间任何人都要无情!你会为了你的衆生而还俗,可我!也是冥冥衆生中的一员啊!”
默了。
小白悄然离去,屋子内只剩怀生孤零零地呆立在那儿。
小白,对不起!是我不好,可是我又能怎样呢?怀生心中暗自道。
七杀门。
敕语看到焚心回来後一脸不悦,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他手中拎着一个方口青瓷,踉踉跄跄地走着。
他停下脚步,接着饮酒下肚。
敕语心中猜测,恐怕他与他的心上人闹了分歧。
她迎上前,小心地试探:“怎麽了?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焚心一眼都未瞧她,神情恍惚道:“没什麽。”他朝凳子坐下。
屋子烛火葳蒇,已将他眉心揉皱。
敕语坐在他身旁,宽慰着:“你也别太难过,毕竟你的心上人他也身不由己。你想想,裴尧光那种人怎麽可能轻易放过他?放过你?”
“你懂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眸底是一片厉色,浑身散发着馥郁的酒气。
“你说,如果有一个人曾经对你许下过承诺,最终又违背了你们的誓言,你会怎麽办?”他哑然道。
“那我就大方地祝福他,只要他幸福就好。”
小白一拳重重砸向桌面:“可是他不可能幸福!只有我才能给他幸福!”
她眨了眨眼,眉头微皱:“你总说我执着,可是你自己何尝不是一样?也许,我们都是红尘中的苦命之人。如今能结为夫妻,我们更要惺惺相惜哪!”
他她缓了缓,又道:“能结为夫妻,必定是有缘份的!”
“胡说!他和那阉人哪来的缘分?有也是孽缘!况且,那阉人曾经伤他极深!”焚心愈发激动起来,“他喜欢谁都行,为什麽偏偏要喜欢上,伤害过自己的人!”
而且那个人还是我的仇人!焚心悲愤交加,暗自道。
敕语嘟囔道:“其实你们男人都挺贱骨头的!你别怨我直言。”她伸手覆于他的手背,直觉他的手暖暖的,和那一夜缠绵时一样炙热。
“珍惜眼前人吧,多看看眼前的人,好不好?”
焚心一把甩开她的手,她身子重心不稳,往後踉跄几步,险些倒地。
焚心眉梢一扬:“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我还是回另一个屋子吧。”
话落,他踉跄地离开。
敕语抚着肚子缓缓坐下,罢了,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深夜,裴尧光回到屋内,一眼发现怀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子麟,你有心事?”
“没什麽,我……只是有点想家了而已。”
裴尧光摁住他的肩头:“哦?只是为夫中馈繁忙,那明日我就安排李青随你一同回娘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