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定心中咯噔一下,眸底透着一丝愠色,他竟这般阴狠狡诈。
裴尧光见此神情一凛,面色逐渐阴暗,仿佛一道乌云笼罩在他的眉心。
他根本就不懂他!
“快,我数三下!”
三。
二。
一。
普定双目一翕,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一点一点凑近,双唇微微覆于他的脚尖,好似蜻蜓点水般。
“就这?你也太不心诚了!”裴尧光指尖一伸,擡起他的下颌,眸底似有一团烈火,仿佛要将他燃烧殆尽。
普定的眼眶里氤氲着泪水,双眼涣散无神,就像一株毫无生机的杂草。
“杀了我吧!”他泪眼婆娑地恳求。
屋顶之上,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里头的人,眉眼尽是肃杀之气,比寒风还要冰凉。
裴尧光擡手拍了拍掌,一个下人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个铜制茶壶。
“大人。”
“放那就好。”
下人退出,将房门紧紧合上。
普定双眸一擡,看着他手中的茶壶,不知道他又想玩什麽花样。
只见他朝椅凳上一坐,将茶壶倾斜,羊奶从壶口倾泻而出,浇在了他的脚背上。
裴尧光的脚背不算很白,皮肤粗粝,羊奶流淌在他的脚背,视之显得异常突兀。
“过来。”
普定下了床,走到他身前跪下。
他轻挑的眼神令普定一眼就明白他的意图。
裴尧光觑他一眼:“舔掉!”
“你……”
“欺人太甚!”
“我不否认,但你若是从了我,日後我当然对你有求必应,比那些神呀佛哪可灵验得多!”
普定心中极其愤懑:“你竟把自己与神佛相论,简直是对神佛的亵渎!”
“那……你的佛祖可有护佑过你?今夜也就不会遭受我给你的磨难。”裴尧光眼眸定定地盯着他,生怕错漏一丝他细微的神情。
普定没有说话,心中只觉这短短的一刻如同度日如年。
他这一举堪比上刀山下火海般令人难受丶作呕。
安父大势已不如从前,如今只能仰仗安贵妃了,可是方才裴尧光那样一提,到底容易连累安贵妃,看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我若不从,你又将如何?”
“你可以试试,我有多种方法折磨你,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裴尧光似笑非笑,宛如一个嗜血的魔鬼。
“这些事讲究你情我愿,贫僧于大人而言,并不能给大人带来一个美好的体验,何不寻一个心甘情愿之人?”
显然他平日对旁人也不少如此行径。
“和尚你话太多了!本督想找谁就找谁!”
他双眸一闭,显然不满:“还不快点!趁我还耐着性子。”裴尧光晃了晃腿示意他赶紧。
窗外的月色比平常更加的清冷,仿佛透着无尽的哀怜。
他见普定无动于衷,突然起身从柜子里掏出一条九节鞭,那上面布满微细的铁针,只要一扎到人的肌肤里必会皮开肉绽,红流四溅。
“和尚,再问你一遍,你愿意还是不愿?”
“如此,不如直接杀了我。”
“冥顽不灵!”裴尧光双眸透着冷意,他擡手狠狠一挥,皮鞭抽打在他薄削的脊背上。
劈啪,劈啪……
室内响起震耳欲聋的抽打声。
一遍,两遍……
那带刺的九节鞭就像一条诡谲的毒蛇,张开獠牙,一顿撕咬。